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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琦顿了顿,叹气道:“还是你比较熟悉官场的尔虞我诈。”
这就是基层锻炼,不来到一线,是没法经历这种思想洗礼,所以能够感觉到隋琦的变化,从纯粹、满怀憧憬的变成一个深邃、有城府的干部。
方志诚见服务员已经开始走菜,指了指包厢,笑道:“我将这句话当作表扬吧。”
隋琦点了一桌菜,两人围着一张桌子,吃了一阵,方志诚笑道:“这种感觉真有点怪,明明只有两人,却弄得这么隆重,下次再请客,不如就在宿舍做一顿吧,反正咱俩的住处紧挨着。”
隋琦却摇了摇头,道:“人多口杂,那是冒大不韪,若是传到你老婆耳朵里,恐怕要用醋把我给淹死,我可不敢与你太亲近。”
第0928章落花有意倾春城
两人没喝酒,点了一壶热的花生汁,边吃边聊。曹城饭店的确名副其实,每道菜的味道很特别,让人觉得记忆深刻。只是菜色的径直程度缺乏,少了汉州菜色的细腻。
隋琦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朋友坐在一起聊天了,神经紧绷太长时间了。”
方志诚理解隋琦的意思,一个单身女人从燕京来到淮南,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在异常复杂的官场,更是需要肩负很大的压力。
隋琦用尾指捋顺额前的发丝,淡淡道:“在很多人眼中,我变成了异类,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应酬。没有男朋友,不喜欢逛街,就像是一个孤独症患者。”
方志诚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因为别人理解你,其实仕途之路越往上走,越是会觉得孤独。古代的君王不是自称为孤家寡人嘛。”
隋琦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嫣然笑道:“你来曹尧,对我而言,是一个好消息,我终于不是单打独斗了。”
方志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顿了顿,方道:“王国岳不是一直在帮助你吗?”
隋琦自嘲地笑了笑,道:“他是在帮我,也是在帮自己。他一向就是如此,与身边人能相处得很好,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方志诚知道王国岳对隋琦还是会有特别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在一年前,在隋琦身边安排监视人员。
隋琦和王国岳的私事,方志诚并不太相管,因为这不仅牵扯公务,还关乎到两人的私生活。方志诚便岔开话题,道:“菜点多了,估计吃不完,不如打包吧?”
隋琦摇了摇头,笑道:“你就不怕丢面子?”
方志诚耸肩道:“现在国家倡导勤俭节约不浪费,咱们每样菜都只吃了一点,若是就这么倒掉了,那岂不是很作孽。曹尧某些农村如今还有非常穷困的人,靠政府的救济金生活,一个月也只有两百多元的收入。”
隋琦仔细打量着方志诚,瞧出他并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发自肺腑地认为应该这么做,便道:“你说得没错,咱们打包吧,每道菜分一半装盒,咱俩明天的晚餐就可以凑合对付了。”
方志诚没有回应,目光落在隋琦的胸口,隋琦的脸突然燥了起来,瞪着方志诚。
方志诚尴尬地笑了笑,朝胸部摇摇地指了指,隋琦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胸口一团暗黄色的水渍,刚才喝花生汁的时候,不小心地落在了上面。
方志诚推动着圆桌的转盘,将抽纸打到隋琦的对面,隋琦取了一张纸,用茶杯里的清水沾了沾,然后在胸口擦拭了数下,同时抬眼剐了一眼方志诚,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吗?”
方志诚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隋琦窘迫与尴尬的模样,这也许是人之常情,也许是方志诚特有的恶趣味。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闪光的时候,比如有些女人哭起来楚楚可怜,特别让人怜惜;有些女人盈盈一笑,倾国倾城;有些人板着面孔,冷若冰霜,气质赛雪;而隋琦的魅力在于尴尬时候,不经意地羞恼,似乎想将自己埋进泥土里,但又因为骨子里的傲气,让自己勉力地维持。
方志诚回过神来,打趣道:“你也知道,男人和女人相处聊天的时候,注意力除了在她的脸上,其余就留在那些比较突出的地方。”
隋琦脸色涨红,咳嗽了一声,警告道:“别胡说八道,你若是不正经,我现在就给宁蔷薇打电话,让她好好地收拾你。”
方志诚耸了耸肩,笑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我只是随口提醒你的衣服脏了,你就用我老婆来威胁和警告我。对了,你总是提起蔷薇,是不是心中本能地在害怕她?嗯……从心理学的角度,有这么一种可能。”
隋琦的表情非常精彩,如同被拆穿了谎言的怀春少女,既羞且怒,白皙光润的面颊多了两抹漂亮的红霞,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尽管外貌比起秦玉茗、谢雨馨有点差距,但良好修养凝聚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去靠近他。
“我去买单!”隋琦已经将花生汁擦拭干净,站起身往门外行去。
方志诚望着隋琦略有些杂乱的步伐,知道她的心乱了,顿时从刚才极其亢奋的状态中回来,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这种招蜂引蝶的事情了。自己离隋琦越近,未来对她的伤害可能越大。
随着自己逐步融入苏家,已经慢慢地了解隋家和苏家上辈子的恩怨。因为大舅苏刚之死与隋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苏家一直将隋家视作报复的对象。一旦苏家掌握大权,那么第一个受到反击的便是隋家。
三舅苏霖甚至还劝说自己,利用与隋琦的男女之情,来报复隋家。这也是为何方志诚与隋琦始终保持一定距离的缘故。其实他知道隋琦喜欢自己,自己对隋琦也有好感。即使与隋琦在一起,她也会很纯粹,不会逼方志诚放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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