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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每个分到的人都十分感激,有的甚至捧着皱皱巴巴的不锈钢碗哭起来,不知道是在哭毁掉的家园,还是失去的亲人。
“可以坐起来了?”没什么人的帐篷里,沈挚帮馒馒翻了个身,她攀着他肩膀坐了起来。
“胸本来就小,再压就没有了。”馒馒一本正经的说,“没事的,我只是皮外伤。等什么时候你再让我咬一口,我就又精神十足了。”
沈挚看她竟然又有了调戏他的力气,才算是放心,两人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好像白天的事情是彼此的一场梦。
沈挚正在擦她脑袋上的灰,忽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
一个脸庞满布皱纹的老奶奶走进来,她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手里端着一只碗,是个老旧的搪瓷大碗,外侧的白色涂层已经蹭掉了,上面写着的‘1998年铁路局赠送’的字样也只剩一半,依稀能辨认。
她探头看了看躺在沈挚怀里的馒馒,一瘸一拐走过来,将装满了米汤的大碗放下,然后抓住了她的手。
她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枯瘦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想要说感谢的,却只是不停点头。直到馒馒拍拍她的手背,老人才又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馒馒,你是我的英雄。”沈挚抱着她的脑袋,情不自禁在额头上吻了一吻。她楞了一愣,然后将手从他衣服下面穿过去,环抱住他的腰。
白鹿大地震的受灾程度还在不断扩大,一次又一次的余震让那些尚未被救出的人的救援难度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物资匮乏、交通不便、医疗艰难、疫病的防治,都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死亡人数的数字也在每天刷新,也许在电视机上只是一串数字,在他们面前则是一具一具排列起来的尸体。
但是就连世界都要惊讶的,国人的这种惊人的救援速度,已经达到疯狂。
到了第四天,所有人都是脏的认不出来的样子,水源是拿来饮用和消毒用的,谁也没有资源拿来洗面。
沈挚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但是还不能换啊,只剩最后一件干净t恤了。他又闻了闻腋下,馊的他自己都受不了了,馒馒该不会是根本不好意思说吧……
所幸这一块区域的救援任务已经快要到头,所有的幸存者都会被转移到附近的城市去。
“大家继续走,不要停!”
一条长龙缓缓移动,往道路断裂的地方走去,那后面就有卡车等待着了。同行的是最早一批支援的士兵,大部分还是救出来的灾民。
馒馒他们还留在原地,因为短时间内有大量的人死亡,天气炎热,许多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他们就负责记录死者的个人信息,遇到无人认领的情况,就只能记录下样貌、年龄、衣着和遗物。然后放在统一的尸袋里,集体掩埋。
有人在土堆上插了一支国旗,迎风飘扬着。
“大自然的愤怒,真是谁也挡不了。”一个黑衣血族站在馒馒身边,看不远处升起的土包,他身上的黑衣服已经脏的像是灰色,墨镜倒还是好好戴着。
馒馒笑了笑,“有死亡,才有涅槃。”
他们一群人默默站着,倒像是某种朝圣般的仪式,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馒馒转过头,见是一个小姑娘。
脸上还戴着纱布,身后跟着她的母亲。
她似乎是在辨认他们众多相同打扮的人中的一个,然后好像是下定决心了,快步走了过来,旁边那人本来想逃,忽然被拉住了衣角。
“送给你,你是好人。”那黑衣血族一愣,手中立刻被塞了一朵旧旧的绢花,就是那种特别土的红色的假玫瑰,不过看的出来小姑娘很喜欢,上面的绿叶子还好好地保留着。
“再见!”她笑了笑,飞快的转身跑远了,留下那黑派血族一个人捏着朵花发呆。
做一个好人,好简单的道理。
馒馒转身牵了沈挚的手打算离开,忽然面人被人拦了路,见是一个陌生的血族从远处走来了。
他看起来地位很高,这么一路走过来,原本站在原地的血族都退到了两边,然后一路走到了馒馒面前。
“你……叫什么?”那人问,“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旁边的黑派血族都很纳闷,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馒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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