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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昀回过神来,“请他进来。”
他的目光向门外一飘,随即落到自己刚写的那几行字上,面庞便不由白了白。
满纸竟只是在重复着三个字。
柳朝颜,柳朝颜,柳朝颜……
满脑都只她一人时,他居然觉得自己心静了……
为何寻常做别的事,只觉满心芜乱?莫非只记挂着她,才是他唯一应该做的?
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霎,他迅速抽.出那页纸,揉皱,掷到角落里。
宋与泓走进来时,宋昀亦已起身相迎,眉眼平静温润,再无一丝异色。
“臣宋与泓,拜见皇上!”
循规蹈矩地行礼,没有一丝错讹,也不见多少勉强。
“兄长请起!”
宋昀挽起他,拉他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才含笑问道:“王妃的病情如何?”
宋与泓向外看了一眼,几个寸步不离“保护”他的侍卫依然尽职地在外守着,往日跟他的涂风、段清扬等自他入宫后便没了音讯,便是想传递消息,也逃不过周围铁桶似的监视。
他苦笑一声,才道:“如薇病势渐痊,应该不妨事了。多谢皇上关心!”
宋昀看向宋与泓这些日子急遽消瘦的面容,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看她们也替宋与泓上了茶,挥手令众人都退下,看殿门被掩上,才道:“宫中虽不自在,你自己也需保重。”
宋与泓英气的眉挑了挑,已笑道:“皇上放心,入宫那日我便猜过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如今这结果……算是好的吧?至少咱们大楚的江山,还姓宋。便是仁明殿,也是自小常来常往的地儿,还能时时见到母后,也没什么住不习惯的。”
宋昀听他说得坦荡,也不觉笑起来,“朕不是这里长大的,倒也常听说你们往年的事儿。据说你总和朝颜郡主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宁献太子总在居中调停,按下这边,那边又闹起来,加上济王妃和齐三公子他们,那时候宫里应该很热闹。”
宋与泓眼底不觉染了微醺之色,“嗯,很热闹。不知为什么,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戏耍朝颜。那时候她便很骄傲,我一耍她,她便弹簧似的跳起来揍我。我晓得她师父厉害,她也厉害,特地寻了高手来教我武艺,可惜后来还是打不过她……也不想打她了,只想着怎么哄她欢喜……我从没想过后来会走到那样的地步!我宁愿与询哥哥还活着,我宁愿朝颜嫁给了他,——只要朝颜好好的,只要他们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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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
199合,镜花水月(二)
他低叹,伸手欲取茶,又收回了手,默默地撑住额。
宋昀瞅着他,并没有接他的话,却道:“兄长,前日李之孝上了奏折,想让你去先皇陵墓守陵。”
“哦!旆”
宋与泓应了一声,嘴角挑过一抹自嘲,并未显出太大意外。
他本性爽直,并非娴于权术之人,但生长于帝王之家,又曾亲历过宁献太子之事,却也不会天真到认为矫旨继位的皇帝会轻易放过前任储君窠。
打发到先皇陵墓守陵,让前任在荒山野地里安然终老,已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更多的,是被人悄悄送上一杯毒酒,再以暴病身亡诏告天下。
宋昀却已接着说道:“这折子被母后压下了。她召来施相,生生将那奏折掷到他脸上,让他管好他的狗,别没事放出来咬人!”
宋与泓倒有些意外,眸光亮了亮,旋即问道:“母后难道就没问他朝颜郡主的事?”
宋昀顿了顿,低头啜茶,“没有。”
宋与泓紧跟着问:“皇上也没问?”
他的双目炯炯,毫不掩饰他的焦灼和探究。显然这才是他今天前来求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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