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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重于生命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第2页）

“那并不重要。”柳离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帮助，我随时都在。”

柳离的承诺从来有效，正如她想也不想接受她的求助，为她低头再访早已与她关系破裂的龙族，她的朋友有一颗炽烈的真心，并毫不犹豫捧到她眼前。

“这件事你便是不问我也会说，”女娲微微笑开，她的笑容一向明朗，山川河泽倒映其中，困蒙散若流烟，此刻却蒙上难言的哀伤，“我与兄长是为了争夺一件宝物，才与他们斗法受伤，兄长是为了保护我才落到这一步。”

女娲静静诉说着那场对他们来说极为艰难的战斗。伏羲不喜麻烦，不行险事，哪怕是面对挚友的死亡，他仍然能冷静分析利弊，这样一个理智清醒，从不冲动之人，第一次那般无视了致命的危险，选择搅入一场危险性极大，并且真的差点让他丢掉性命的争夺，说来也颇为诡异。

“伏羲得到那处有宝物现世之时就赶去，其中不乏有大罗金仙层次的高手觊觎，按照他的习惯，比起宝物他更关注安全，这种不可力敌的情况他定然是退避，可这一次他选择拼尽全力去夺取。”

女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唤出一副图卷，随着画卷铺展，山河大地一一浮现，草木鸟兽萌生轻鸣，宛若真实的世界在她眼前幻化，柳离心神一乱，好险没被卷入其中。

“果真是重宝。”

女娲及时收卷，柳离才收回神识，由衷感慨道。

“对旁者来说这自然值得拼命，可对兄长来说，宝物虽好，重不过他的性命。”女娲翻手将宝物扣回，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经历流离失所过的人总会更偏爱稳定，伏羲女娲相依为命，胸中虽有韬略千万，却并无建功立业的野心，山间门闲步便可揽尽春秋，所欲所求不过此身安好，最是性情淡泊。

而正是这样的人，竟然会不惜性命去争夺一件对他来说并不必要之物，这在伏羲的人生中亦是从未有过的事。

“你是在不解他的选择？”柳离见她落寞，试探问道，毕竟这对伏羲来说的确不常见。

“我理解。”女娲的回答却让出乎柳离的理由，她望着柳离，努力朝她弯起嘴角，明明是笑着的模样，无声的呜咽却在柳离心头响起，“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即便我宁愿不知道为什么。”

“他是为我，赌上性命夺来的宝物，只是为了我。”

重宝不值得伏羲拼命，可女娲值得。

除了女娲，除了与他血脉相连，相伴相随半生的妹妹，再没有什么能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而当这两者放在天平之上时，伏羲毫不犹豫将自己的那一方筹码舍弃。

“他在恐惧，恐惧始麟的事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于是哪怕牺牲自己性命，他也要为我夺来护身之物，纵然代价是自己。”

伏羲为这场争夺付出了什么，柳离不是医生不清楚，亲自经历那场战斗的女娲却清晰记得，在夺得宝物，面临大罗金仙围杀之时，伏羲不仅替她挡下致命一击，更燃烧精血，不惜透支真气，自毁根基也要为她赢得逃生之机。而她抱着浑身浴血的伏羲疾驰而走，血与泪交错其中，她只能靠着血脉的联系将生命连接，无处去思考万一救不回兄长，迎接她的同样是死亡。

那是她此生至此最绝望之刻，曾经引以为傲的医术对他不起作用，最后的理智让她发出对柳离的求助，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也恍惚想过若不能以身替之，便一同死去也好。

她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整个天地；她的世界很小，小到一人生死便是全部。

女娲可以是任何人的女娲，独独是伏羲的妹妹。

是被他护在掌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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