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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的命令（第1页）

这是一九一四年五月的一个普通日子。

“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不论战胜会蔓延到哪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此刻营地里早已乱作一团，现在第一联队只剩下了六百多人，剩下的六千多人全都阵亡了。绝大多数的伤员在水边那儿等待着绝望，紧接着就是炮击，无论如何，新调来的两个军团现在又被调走了，同盟军突破了北部湛江入海口的防线。李德上校还活着，只不过他的腿上已经被弹片划开了一条十公分的口子。

不可否认的，战争的残酷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感情或者性格的。但是二蛋深切地感觉到，当初开战前的那几个充满热血的年轻人早已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了冷静下来的人。

“你要我好好地想想，咱们下面究竟应该撤退，还是坚守防线？我刚刚到附近的村镇详细地勘察了一遍，一直查到南岸村，所以稍微耽误了通知你们来开会的时间。我大致看了一下地形，咱们目前的处境很不妙，阵地看起来很牢固，其实不是这样，两边的地形远高于这里，因此更多的敌人会依托桥头堡，也就是入海口地区大量涌入，这对我们而言是十分不利的。”李德指了指地图，“也就是说敌人当敌人南下向我们而来时，我们将处于他们的炮火覆盖区，那样我们是毫无胜算的。”

大家互相讨论着，没有一个人敢拿出一个确定的主意。李德在人群中找了找，他发现李潇茗没来，取而代之的是二蛋，随后也没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说我们军团的不好的。”二蛋开口了，“我们人数上已经不是优势了，两个调来的军团又被调走了，就靠咱们军团怎么可能守得住，何况之前又被打得大败，士气也不行。”

“嗯，你讲的很有道理，和我想的差不多，从军团司令部那儿我得到了一份报告，现在整个军团能战斗的人数不超过两千人，敌人即将南下的五个军团大约有十五万人，如果硬碰硬我们是坚持不下去的。我希望在无法撤退以前，能够知道大家的想法，司令把这事推给了我，他本人已经去都城的本部了。也就是说，现在我暂时全权管理整个军团，当然呢，如果非得称之为军团的话。”李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抽了起来。

那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家都饿得不行了，然而仍旧没拿出一个主意，没多久一份本部发来的电报打破了这持久的沉默，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现命令第一军团全体士兵原地防御，直至增援抵达，如有意外事情，必须请示本部。”

现在，大家那电报传来传去看着，看样子本部的人很重视大家，希望这是率先攻破阵线的军团能守住国家的边界。可两千人是完全不够的，很显然，司令担心本部会对他的错误指挥进行惩罚，他谎称还有一万多士兵的战斗力。

下午一点，二蛋回到帐篷那儿把消息告诉大家，辰岳、陈小健和铜子饿得咕咕叫。二蛋拎着五大包军需补给走了过来，毕竟原本准备给三万人的补给现在只需发给两千人了。辰岳大口喝着瓶里的饮用水。下午两点了，李潇茗终于回来了，当得知要坚守这里时，他显得有些矛盾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既想活下去，又想建立功勋。

直到下午三点，一封急电传来了，敌人五个军团南下，对岸的敌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辰岳拿出钢笔写了封信寄回家乡。

亲爱的妻子：

首先请原谅我称呼你为妻子，虽然我们只是才订婚。我想告诉你，以后会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没办法写信给你。你告诉父亲和母亲，如果七月份收不到我的下一封信，那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们几个人都还在，在前些日子里甚至还获得了军功。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本部的人似乎要把我们推进一个包围圈，我很担心，敌人有十五万人，而我们只有两千人，在一周前的时候，我们可是一支三万人的队伍。我爱你，时刻都在想念。

辰岳

辰岳静默了好一会儿，心中充满了一种激动的感情，好像独自一人完成了一部著作或者任何一件费时费力事情后，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十分强烈。如果不稍微抑制的话，很容易就会流下眼泪的。接着军队后勤部的邮差把信寄了出去，世界安静了下来。

可是这安宁却也只能持续大约几天罢了，对岸敌人的战舰和运输船已经开始集结了，而联军的舰队却在北部和敌人鏖战着，不知道联合指挥部是怎么想的，新调遣来的舰队也需要大约七天才能抵达，并且联合作战部已经时刻做好让它们改变航向的准备。

“轰——”

一声巨响从岸边阵地那儿传来，水面上亮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闪光，那只战列舰和巡洋舰的舰炮再开火。几百毫米的炮弹把原本就一片狼藉的阵地炸得更加狼藉，许多巨大的弹坑又被炸了一遍，坑里渗上来的地下水飞的四溅开来。

“我想我们现在处境更加艰难了。”李德透过望远镜静静地说道，阵地里驻守的其他联队的士兵被炸得到处都是，不过还好大多数人都躲在了堑壕工事里，这一招也是在之前对岸的防御战里学来的，活到现在的士兵基本上都能算是老兵了。

辰岳回到帐篷里蒙头就睡，其实这是一种自我的安慰，因为这环境下谁也睡不着，远处接连不断的响声震得大地都在晃动，辰岳只是像这样简单的让自己稍微休息休息，毕竟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也许只有在梦乡里才能再次与未婚妻相遇，在那个街角熟悉的咖啡店里。

是的，那是记忆里的一个冬天，他的未婚妻一直暗恋着他，趁着放学的周末跟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就在那家咖啡店，他们相遇了。这显然不是巧合，可辰岳也一直喜欢着她，大家都不敢说，在点了一杯咖啡后他的未婚妻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便向他说出的心中那些告白的话。辰岳愣住了，随后心中就是一阵感动，他们就这么开始了爱情。在今年四月份，也就是战前的一个月，在他们各自父母的支持下他们订婚了，可没想到战争来的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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