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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欺负我（第2页）

李栓柱瞪了儿子一眼：“你给我老实点！没出息的家伙！！”他冲手掌吐一口唾沫，深深剜儿子一眼，扶住了铁犁把子，继续赶牲口。<p>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因为有桂兰在身边，高家爷俩干起活儿来龙腾虎跃，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p>

午的时候，树林娘过来送饭，提着罐子，走进地头招呼爷儿三个吃饭。<p>

李栓柱和李大林看到有吃食，跟狗看到红薯皮一样屁颠屁颠摇着尾巴冲了过来。<p>

大白梨摆开碗筷，舀了饭菜，拿出了窝窝头，亲手端在儿媳妇面前：“妮儿，累不？”<p>

桂兰摇摇头说：“不累。”<p>

“吃饭，吃饭，家里条件不好，将着吃点吧。”<p>

也不是什么好饭，是红薯，窝窝头，咸菜，小米汤。<p>

桂兰娘的手艺不错，还在锅沿贴了几个苞米饼子，烤得焦黄焦黄的，很好吃。<p>

高家爷俩吃饭没德行，吸吸溜溜声音很大，饿死鬼投胎一样，恨不得拧掉脖子，把米汤往肚子里倒。<p>

这让桂兰想起了生产队的那两头叫驴，叫驴喝水的时候是这个声音。<p>

桂兰说：“娘，忙活了一晌，你也累了，吃点吧。”<p>

树林娘说：“你吃，你吃，我在家吃过了。”<p>

桂兰娘在说瞎话，其实她根本没吃。<p>

农村的女人这样，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丈夫和孩子，等他们吃饱了，剩多剩少是自己的，有呢，吃点，没有等下一顿。有时候能饿好几天。<p>

农村女人总是一如既往的伟大，那种伟大是生活所迫，也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忍耐，看着丈夫和孩子们健康，她们不吃饭也乐意。<p>

树林娘把饭送到走了，李栓柱趁儿子没注意，偷偷往桂兰的手里塞了半个玉米饼子，桂兰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接在了手里。<p>

她吃完以后，李栓柱擦擦嘴问：“桂兰，饱了没？不饱，再弄……”<p>

桂兰的脸红的像块布：“爹，我饱了，都紧着我了，你呢？”<p>

李栓柱长叹一声：“我跟你不一样，你身娇肉贵，我是从大跃进过来的，那时候啊，吃的是树皮草根观音土，照样挺过来了，现在虽说条件也不好，可饭菜管够，妮儿啊，嫁给树林，让你受苦了。”<p>

桂兰的心里很感动，含着泪水说：“不苦，不苦………………”<p>

……………………<p>

桂兰陷入了纠结。<p>

大白梨和李栓柱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好意思提跟树林离婚的事情。<p>

李栓柱和树林娘都不是省油的灯，跟村里很多男女睡过觉，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虎毒不食子。<p>

李栓柱是喜欢儿媳妇，有时候只恨自己早生了20年，没赶跟桂兰相同的时代。<p>

那种无耻的事情，李栓柱做不出来。<p>

吃饱喝足，继续劳作，牛吼驴鸣声，鞭子的啪啪甩动声，赶牲口人的吼叫声，再加不远处几声狗的犬吠声，好一副和谐的乡村交响曲。<p>

山坡翻起了黑黝黝的泥土，压抑了一个冬天的泥土终于得到了晾晒，冒出了呼呼的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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