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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喝茶吧,今天就叨扰了,在这里住一夜。」王破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任涯住一夜说的过去,你就住在平国公府,离这里有多远?」斜对门的距离好么。
他走着都能去的地方,王破也好意思在这里住一夜?
「回去我就一个人……。」王破看着田浩。
田浩无奈了:「行,住着呗!你以前的房间都给你留着,但你也不能去住了。你住在我这里吧!」
「好。」王破觉得,任涯的经验之谈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说现在,他不要脸皮,都准备好要去睡原来的房间了,但是田浩没让啊。
他原来的房间是给贴身长随王破住的,不是给平国公王破住的地方。
田浩这一点虽然不太在乎,但是也知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何况他跟王破又不是没在一铺炕上睡过。
「晚饭吃我们老家的菜。」田浩转身拉着王破进了屋,直接上了外间的火炕上坐着,康桌上摆着糕点茶水跟干果盘子等等,倒是不缺吃喝:「还有西北那边送来的牛肉,也不错!」
「好。」王破跟以前一样,除了服饰不同外,他还是从前的王破,坐在炕上腰板儿也挺直,倒是田浩,歪在对面拿了个果脯啃了几口:「跟你说个事儿啊!」
「你说。」
田浩就跟他说了华文侯府的事情。
「二皇子现在就是这一代的长子了,他在宫内没有动作,不代表外头的外家就老实了,当年华文侯府的女儿才十岁,他们家就给现在的华文侯定了孟家的姑娘,等到二皇子一出生,他们家就给现在的世子,娶了徐阁老岳家的一个同样是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这关系七拐八弯的,也亏的他们家想出来。」王破比田浩了解的更多一些:「他们家的嫡长子是不可能入赘的,也不会迎娶定国公府的姑娘,那样太刻意,且圣人还在上头看着呢,八成还是拐弯抹角的结亲,如果能跟定国公府扯上关系,牺牲一个旁支子弟,也没什么。」
「旁支子弟?」田浩口气不好:「嫡出的呢?」
「嫡出的如果给人做了上门女婿,他们家丢不起那个人。」王破道:「但要是旁支子弟就好一些,而且必须是旁支嫡出,不然如何入得了定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的眼?或者是跟后街上的二丫结亲。」
「就非得扒上来不可是吧?」田浩这个郁闷啊!
「他们家的女子,定国公府看不上,何况定国公府这些男人们也不傻的好么。」王破筛了一盏茶慢慢的拿在手里吃着:「筹备谋划多少年,好不容易,老大滚去守皇陵了,老二再不崛起,都对不起他们家这些年的心血。」
「那是,这都快一世了吧?」田浩也是真的佩服这个时代的人。
从班淑妃出生开始,八成就盘算开了,到现在二皇子都二十来岁了,这才看到了点希望。
也是没谁了!
两代人的婚事都用来拉关系了。
「差不多吧!」王破也没仔细算够,但应该三十年有了。
「何苦靠女人的裙带来维持这个体面?」田浩吃了一个果脯,也伸手去摸茶盏子:「多培养有出息的后代才是正经。」
王破见他摸茶盏子,就亲自给他筛了一盏茶:「从龙之功不容易,但送女入宫拼搏一场,是富贵还是落寞,本钱都很划算,要是有那个命,皇帝血脉里流淌着他们家的一份,这可是个保命符,你看承恩候府,只是出了个元后,这些年落寞了,可圣人逢年过节都有赏赐,脸面也没掉下去,再看看圣人的外家,如今只是承恩伯的爵位,但圣人毕竟是先太后的亲生儿子,别说逢年过节了,现在的承恩伯过寿辰,圣人都有一份赏赐送上呢!」
田浩好奇的问:「我还不知道,圣人的外家,承恩伯府,是个什么情况?」
「不太好,这一代的承恩伯身体不怎么样,一直没孩子,要是冷不丁的去了,估计就绝户了。」王破道:「当年先太后那一代争得更激烈,就差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连娘家都跟着倒霉,幸好先太后是个女中诸葛,这才扶持着圣人登基,后来圣人勤政,襄王陨落,太后也熬干了心血,索性圣人立住了,这才有了一世太平光景。」
田浩听的有些不以为然,他听老太太讲古的时候,提到过很多次,当年先太后那叫一个一手遮天啊!
襄王拖着病体,与先太后一起,治理朝政,结果呢?
治理的其实乱七八糟。
若非先帝打的基础好,恐怕这天下,都熬不到圣人亲政的时候。
先帝英年早逝,先太后守着儿子过日子,却要长公主在后宫护着先帝和洛阳王,那先太后干什么呢?
如同女帝一般,临朝听政。
襄王完蛋了,先太后也没活多久,这就不得不让田浩有了一些猜测。
但深宫秘闻一直是不可触碰的机要,他就不去深挖了,有机会再挖。
「对了,这过年,皇陵那里的李庶人,如何了?」田浩想起了那个很新手辣的倒霉蛋儿。
「还行吧,有吃有喝饿不死。」王破没想到田浩竟然提起了李庶人:「你上次问我,一身霜雪的去了哪儿?我当时没说,其实我就是出城去了皇陵。」
「你去看望李庶人了?」
「算是吧?名义上是去给祖宗扫墓,祭拜一番,实际上就是去看一下李庶人,是大司命的意思,他出去不方便,就我去了一趟。」王破道:「那里还行,暂时他刚过去,还没什么人敢对他暗下杀手,连一点怠慢都没有,但礼不下庶人啊!先帝皇陵那里守着的人,跟李庶人也没什么交情,能这样就不错了,但时间长了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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