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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顺着方向向前以三米为半径,果真在另一处草地又发现几处痕迹,一路顺藤摸瓜,沿着这细细的蛛丝马迹,竟一直通往李家宅邸旁处的密林。
这密林外处衔着岛屿茂盛湿热的丛林,加之地上沼泽遍布,是爬虫蛇蚁的乐园,素日少见人烟。
为了隔绝此处,李家宅外顺着地势扩展了外河,并留下一两处泄洪口,每每雨季时候,外出密林更是一片泽国。
怎么会有人从此处来?还是说有人从这里离开?
姜鹿尔正扶着树枝细看,忽的一只手按在肩膀上,惊得她几乎瞬间跳起来。
然后一只大手在她头上自然揉了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什么呢?”
却是程砺。
他似乎喝了些酒,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一双眼睛格外深邃。
“阿砺哥?”
程砺越过头顶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外间的泽地开了一地不知名的花,炫丽夺目。
“没什么。”姜鹿尔摇摇头。
细细的发丝在她光洁的脸颊上晃动,程砺的目光随着那柔软的发丝闪烁,他本站在她身后,姜鹿尔这么一转身转身,两人的距离不过一臂,她轻柔的呼吸喷在他挺括的制服上,叫他身上竟比方才饮下烈酒还要更热一般。
姜鹿尔感觉到空气中细微而奇异的变化,微退一步拉开一些距离,背后是柔软的树叶,隔得她的背又痒又麻。
“阿砺哥可是有事?”她眼睛看着他的下巴,上面有细密的青茬,将一张英俊的脸显出几分不羁和落魄来。
程砺摊开手,手心是一瓶药膏,他一手扯了扯衣领,额角也有浅浅的汗水,“简家来人报信,要我们现在赶回去——昌阿伯应该没有大碍,但也需要好好静养,这些药活血散淤效果很好。”
“谢谢阿砺哥。”姜鹿尔垂眸伸手接过药瓶,因为刚才照顾昌阿伯,手套取下来了,紧扣的袖口此时挽了起来,一伸手袖子滑落,露出上面新伤旧痕,这些都是她之前学习制作黑果鸡时被热油所烫出的水泡,虽然上了药,但暗色的伤疤分布在白~皙的手腕上,依旧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程砺眸色一暗,紧紧盯着她的手。
姜鹿尔不自然的放下袖口,追问的目光让她有些心虚,她咽了口口水,听见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气,问她:“他们打你?”
姜鹿尔汗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我?”
他忽然想到什么,连呼吸都冰冷下来,一手按住她肩膀:“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跟我说实话,什么都不要怕。”
姜鹿尔吁了口气:“阿砺哥,小姐对我很好。”
“那你手上的伤……”
“这些嘛?中午阿砺哥不是也吃了么——”
见程砺皱眉,姜鹿尔微微叹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天下哪有天上掉馅饼不劳而获的好事。”
她补充:“就算有,只怕这馅饼也有毒,跟那锅里的热油一样烫嘴哩。”
程砺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嘴里那句对应“不劳而获”的“只要你想”便留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姜鹿尔心里还记挂着昌阿伯托付她的事情,想打发程砺:“阿砺哥,虽然你现在身份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但现在毕竟还是在简家做事,可不能耽误了正事,昌阿伯那边我会好好照看他的。”
程砺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怎么?这么想急着赶我走。”低低的声音里竟有几分幽怨。
姜鹿尔听得耳朵一红,自从午间程砺对她的维护之后,两人之间好像无形中变得更近了些,她也敢微微放松一点,开起程砺的玩笑了。
姜鹿尔辩白:“我哪里敢,以后我还等着程大人对我的多加照顾呢。”
程砺对这个答案显然有些意外,他歪头看她,笑意缓缓露出,伸手拍了拍姜鹿尔的肩膀:“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你一定不能拒绝。”
“诶?”
他从腰间取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沉黑的布包,里面是崭新的大银:“这有百元大银,昌阿伯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些钱一半是借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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