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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第3页)

王爷,什么王爷?我们这戏还有王爷呢?

不就是王妃和一个男宠吗?

王妃抱起她心爱之人的上半身,席地侧坐,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留恋。

她说:“上一世,我为优伶,被您强娶入府。我多想逃,多想一死了之,可您就是不让。”

“那时候,您说什么?”

“您说,”

“您是真心爱我,您爱我,可我为何偏偏不爱您?是我不知足,是我不懂事。”

“您为我向圣僧求缘,换得我们这调换身世、身份的一生。您说,您那么爱我,即使您才是身份低微的那一个,您也会如上一世那般爱我。”

“可您看,现在,怎样?”

王妃纤细莹白的手指轻拂伶奴的脸,将遮挡他容颜的碎发拨开。她阖上伶奴的眸子,脸颊贴近了他额面,眼神温柔。

“您假死逃脱,却又被我抓回来。我偏执如您,暴戾如您,威压如您,”

“您不也照样怕我了?”

王妃笑容浅淡,像是在说一件不经意的小事。

“被人如物件一样玩弄于掌心,挥之既来,呵之即去。像条狗一样没有尊严,比畜生还不如地被亵玩,”

“在这样的生活里,”

“怎么可能会有爱呢?爱怎么会产生?”

王妃她慢慢阖上眼,将伶奴已经失去温度的手掌同她十指相扣,微微握紧。

“我也许爱您,”

“可爱您之前,我想要自己首先是个人。”

“活得有尊严,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无人敢轻慢。”

“我才敢爱您。”

衣发华美的女子阖着眸子,嘴角带笑。

“卑微、轻贱的优伶,不敢爱王爷,不敢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万金之躯。”

“她只想靠自己活。”

“这世上,没有平等,便没有爱情。”

“如无平等,强求爱恨,毋宁死。”

“您在此处殁了,那应当回原世界了。往后,我们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泪从她眼角洇出来,而王妃睁开了眼,手也松开。

她为这个男人所付出的所有情感——不甘、爱、恨,更复杂的许多——都在这一刻止住。

——是无需再付出更情绪的自控和克制。

她鼻尖微红,可眼神却如水洗般清澈透明,看向远方。

她静默不言,可她的眼神,却已经昭示了她要在这个世外时空,好好生活、好好活出真正自己的勇气和意志。

那眼神如星光璀璨,又似海河粼亮。

胜千言万语。

静,静,静。

剧场背板的【小剧场计时器】恰好倒计时到00:00:00。

“滴!”的一声提示后,满座观众被惊醒。

稀稀拉拉的掌声到如雷般的掌声,只用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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