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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片哗然。迟星牧说完顿了一下，弯着眼睛一抬下巴：“更何况，你还给咱动物园捐了栋楼。”

“自己人，不说谢！”

说的是白羽以林加的名义，给动物园修建员工宿舍的事情。

“啊？”

林加愣了一下，也想到那宿舍楼，闷声笑了出来。

他笑，迟星牧也笑，两个人傻子似的在悬浮车里笑了一阵，气氛融洽许多。林加长舒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道：“刚才你看见的水晶摆台，正品曾经在我那里。”

这点迟星牧在刚才看见林加的反应时就已经猜到，现在得到证实，没有太多惊讶。轻轻嗯了一声，等林加继续说话。

林加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目光轻轻闪烁，道：“莫尔顿家有个习惯，会给每个觉醒精神体的子嗣做一件‘玩具’，形制仿照本人自己的精神体，作为庆祝成年的礼物。”

“我当年才刚觉醒不久，就收到了这件礼物。”

“这么说来，阿斯顿也觉醒精神体了？”迟星牧问。

林加轻轻点头，“看样子，应该是一只猞猁。”

这小子运气当真不错。

迟星牧想起当初在系统里见过的兽群，里面就有只猞猁，看着那么可爱，怎么就便宜了这个小子。

“你家还挺有仪式感的，觉醒以后还送个成年礼……”

迟星牧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就只有觉醒的人才能有吗？那其他没有觉醒的人怎么办，他们有别的礼物吗？”

“天星沙珍贵，能温养精神领域，就算是莫尔顿家也没有很多。至于他们有没有其他礼物……”林加笑了笑，笑容满是苦涩：“家族不会把精力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面。”

意思不言而喻。

老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迟星牧明白这个道理，也理解天星沙的珍贵，但没想到像莫尔顿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做起事来会这么凉薄。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学校组织的运动会上跑拉力赛，倒数第一还有个参与奖品，虽然只是一块五毛钱的橡皮，但拿在手里也特别开心。连一个民办小学都能做到的事情，莫尔顿居然都不屑去做。

这是个利益至上的家族。

没半点人情味的地方。

迟星牧撇撇嘴，心说就这种家庭还能养出林加这么好的人来，可见人的成长，有时候并不会被环境影响。

说出第一句，剩下的话就很好出口。林加三言两语，解释了那摆台的由来。

作为莫尔顿家当代天赋最好的孩子，林加从小就接受了非常严苛的教育，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训练，一直熬到成年取得成绩，家里才一点点放松了对他的要求。

成年那天，他觉醒了S级的精神体，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帝国，举家同庆。

举办成年礼那天，莫尔顿家主亲手把摆台交到林加手上，难得露出自己慈父的一面，说：“你是我的骄傲。”

那是林加人生中，第一个被允许拥有的‘玩具’。

也是对他这么多年来努力的肯定。

他很爱惜那只摆台，每天都要擦拭，他一贯大方，唯独在这只摆台上非常小气，里里外外那么多人，也只有白羽自己敢把那摆台拿出来把玩。

那只摆台在他的床头放了很多年，水晶台面光洁如新，没有一点划痕。

所以被摔在地上的时候，声音也格外清脆。

连同他得到的关心和认可一起，被那人全部收回。

做成了那只即将送给阿斯顿的猞猁。

迟星牧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林加说这些时，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没有半点起伏，好像讲述的是一个无关紧要、别人的故事。但迟星牧知道，他现在应该是难过着的。

高岭之花跌落泥潭，天之骄子沦为废人。本身就是最容易让人哀痛惋惜的事情。

那时候的林加该有多难过，多希望能扑在亲人怀里，痛快地哭上一场，偏偏作为他最亲近的人，给予他的只有伤害。

这莫尔顿家是真好福气，当初一个林加才惊艳艳，现在又有阿斯顿这个小少爷出现，要不是当初林加意外受伤，被废了身体，莫尔顿家就是下一个迟家。

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阿斯顿得意洋洋，转头看了迟星牧一眼，趾高气扬地走到莫尔顿家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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