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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锐捋袖子:“你道我不会掐晕你,再唤嬷嬷来扒这身?”
傅千凝瘪嘴:“凶死了!没劲儿!”
她摘下长剑,往他身上一丢,解衣带时犹豫半晌,坏笑:“哥,你好意思看我一姑娘家脱衣裳?”
“还知道自己是姑娘家?还知道叫我‘哥’?”宋思锐没好气,一手推她进偏厅,命守在院外的老妈子前去库房配备女子衣裳。
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但宋思锐以傅家人名义在长陵岛生活,傅千凝常年唤他“哥哥”,叫习惯了便懒得纠正。
一柱香后,傅千凝换了藕色衣裙,语气尽是嫌弃:“我在你晋王府好歹算表姑娘吧?你竟让我穿下人的衣裳……连件首饰也没!”
宋思锐没闲工夫管她的穿着:“自个儿跟嬷嬷挑去!待会随我去拜见父兄……不请自来,哪有你这般没规没矩的!”
傅千凝鼓着腮帮子,抹掉脸上粉末后,呈现出浅麦色的肌肤,水眸灵动,顽皮娇俏。
宋思锐亲手折叠衣袍,气愤难平:“你把我袍子给截短了!”
“你堂堂王府公子!吝啬一破袍子!难不成以你今时的身份,还要冒充落魄小青年?我听说姐失忆了,想着按照你打扮……她不认得一身锦袍的晋王三公子,说不定认得灰头土脸的傅章鱼!”
“灰你个头!我何时灰头土脸了?”
“我觉着……她对你有印象!瞧见我时,简直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宋思锐嗤之以鼻:“你扮成我的模样,有脸自夸?”
想起她一口把林昀熹亲傻了,又补了句:“胡闹成这样!我真该狠狠揍你!”
“小气!不就亲了她一下么?大不了让她亲回来!”傅千凝笑得贼兮兮,“我俩儿时搂搂抱抱亲亲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宋思锐没闲情逸致和她磨嘴皮子,容色渐趋凝重。
“阿凝,你不懂,别瞎折腾。”
傅千凝虽爱捣蛋,倒也懂得收敛狂肆:“这世上……有你八只爪都搞不定的难题?”
宋思锐细察附近无人,压低嗓门解释:“我前些日子在行宫,旁敲侧击问起曾祖父……咳咳,咱们岛上住了好几年的太爷爷……”
“哎呀!知道啦!你曾祖父不就是无上皇么?”
“他老人家领过兵、打过仗,得悉当年两国交锋,战败的棠族生灵涂炭,巫医曾研制出一种药物,外加特殊疗法,能让军将洗刷记忆,遗忘惨痛过去,重新过活……
“但有部分人将发生过的惨剧和灌输的美好景象重叠,导致怀疑世间的真实,精神失常。此秘法遭废止后失传,只留存于老一辈的猜测中。”
傅千凝恍然大悟:“你是怕姐变成傻子或疯子,没敢揭露真相?”
“这是其一,此外还有我对林伯父的私心。”
傅千凝知他岛上十年所读书籍、所研究的学识,以及关于故土的动向风闻,基本源自于靖国公;这也是他在七十二岛的年轻人中脱颖而出,占据一席之地的关键。
在他心目中,父兄的微末关怀和教导,远不及恩师。
“哥,那你有何计策?”
“我派人去棠族探听,我师母林夫人回族半年,始终没出门,所在郡主府戒备森严,多少有‘作贼心虚’的嫌疑。恰逢圣上今年中秋宴请周边各族,届时我再从棠族队伍中打听情况,在此期间,我能做的是,确保昀熹不受伤害。”
“那你让我来京干嘛呢?你不已找了个楞小子护着她么?”
宋思锐好一阵才明白她所说的“楞小子”是谁,哭笑不得:“总有用得上你的时候。”
傅千凝翻了个白眼:“呵呵,本岛主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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