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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小修（第3页）

“霍大兄，说说看。我活在人世这一遭，还剩什么是真&30340;？”

霍清川道，“郎君对十二娘&30340;心意是真&30340;。”

阮朝汐听得笑了。

“这么多年了，我始终尊称你一声霍大兄。你扪心自问，刚才&30340;那句话，发自你真心？”

她扬了扬手里信封，“他让我看这生平，是不是想告诉我，造假&30340;身份一旦暴露，钟氏不会接纳我，天下任何一个士族都不会容纳我，就连陈留阮氏也再无我&30340;容身之处，只有他愿意要我？”

霍清川露出无奈神色。

作为荀玄微身边最得力&30340;家臣，这短短几日发生&30340;事，他看得清楚。

霍清川疾步过去虚掩&30340;书房后门，书房里无人，他回来放心说话。

“十二娘，郎君怕你固执，一头撞去南墙，因此才把这么多年追查&30340;生平交给你看，想让你少走弯路。我跟随郎君多年，看他&30340;意思，对你只有喜爱，并无恶意。”

四下无人，他说话不再顾忌。

“听说你和钟家十二郎……我说句实话，司州分支&30340;阮芷还活在人世，这是你最大&30340;风险。你和十二郎再不可能了。不止十二郎，和其他大族家里&30340;也都不成了。只有郎君可以护你一世安稳。”

“原本我担忧郎君想把你……如今要明媒正娶，那是再好不过&30340;事。以郎君如今&30340;声望，下一代家主必然是他，你以后便是族中&30340;掌家大夫人。多少人奢望&30340;高位，被郎君递到了你眼前。十二娘，把握好了。”

阮朝汐默然盯着自己手里&30340;信封。

半晌才道，“你说&30340;不错。一个父不详，母奴婢&30340;乡野流民，被高门郎君看重，竟然得以嫁入望族门楣，这是多少人争抢着也求不来&30340;好事。士庶不婚，荀三兄娶了我，他自己也冒了大风险。从他那边去想，他对我当真是真心实意。”

“所以——”她淡漠道，“郎君要娶，我就得嫁？”

霍清川来回奔波累了，坐在她身侧。

“我今日与你说&30340;句句都是实话。我们这样&30340;出身，固执什么呢。”

“十二娘，你看看我，看看娟娘。我们被郎君领进坞，身为家臣，从此这条性命就不是我们自己&30340;了。郎君对你从小不同，如今要迎娶你，相比于虎狼身侧作伴&30340;娟娘子，你还有什么好执拗，还有什么不知足&30340;呢。”

“不。”阮朝汐思索着，缓缓道，“我和娟娘子并无什么不同，和你也并无不同。你们被摆放成为冲锋陷阵&30340;棋子，我被摆放在内宅。总归都是受人摆布，总归都是身不由己。”

霍清川惊愕地抬起视线，瞠目良久，无奈地摇摇头。

“你从小便有许多怪念头。”

霍清川无法理解她&30340;想法，改而苦心劝诫。

“受了郎君&30340;恩惠，本就要拿这条性命，这辈子偿还&30340;。郎君喜爱你，想要迎娶你，日后你身为颍川荀氏&30340;掌家大夫人，和我们云泥之分，怎么会一样呢？十二娘，莫再任性了。就当做回报郎君&30340;恩情，以后和郎君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恩情似海，终身偿还。”阮朝汐自嘲地笑了笑，“因此当年我才一心想走，死也不肯签身契。后来他和我说不签契，叫我放心留下来，把云间坞这里当家……”

她顿了顿，眼眶有点发热，仰脸去看头顶飘落&30340;枫叶，“我真把这里当家了。”

霍清川一怔，还没想好如何应答，阮朝汐已经起身。

她&30340;语气平静下来，“细想想，我这样&30340;身世，称为庶民都是高看了我。泼天&30340;大喜事递到了手上，如果竟不接，确实不识好歹。难怪所有人都说我执拗。”

“霍大兄赶路辛苦。刚才&30340;晚食我还未用，劳烦霍大兄拿到庭院里，我和你一起用了。顺便有些事想询问。”

霍清川急忙起身，“和十二娘共席，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我&30340;身份来历，你还有什么不清楚&30340;。”阮朝汐当先走去枫树下&30340;食案边。

“荀三兄又不在。我叫了你这么多年霍大兄，一起用顿便饭，如何当不起。”

屋里&30340;晚食拿出来庭院里，两人对坐简单饮食。

阮朝汐边吃边聊。

“荀三兄他说要带我去青州看海，但又未说明时日。我总是担忧，万一临时起了变故，又去不成了……”

温暖饭食入腹，听她问询&30340;又是小事，霍清川绷紧&30340;神色松懈下来。

“郎君确实提过。说是赶在京城&30340;王司空来豫州前，准备大车去青州海边。不过时日应该不长，或许只在海边一两日便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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