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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策嘴角勾起一点慵适弧度,再度俯身,含住了那点嫣红,轻吮。片刻后,伸出舌尖,蜻蜓点水般舔了一记,又一记,似悠悠品味着残存的血腥味。
他浓睫轻阖,似享受,更似饮鸩止渴。
酥麻濡湿伴着微微的痛,让江音晚的眼尾洇红了几分。
裴策的动作,终究仅限于此。终未探入她的齿关,攫取芙蓉清露。
他抬头,眸色依旧清矜寡漠,似懒漫地最后瞥那樱唇一眼,松开了桎梏着江音晚下巴的手。
尖秀下巴上,留下了红色指印。唇瓣轻红微肿,幼鹿般的眸,洇开了浅红。柔白梨花面,显出欲碎的脆弱。多看一眼,便会生出毁去的晦念。
江音晚望着他的神情,感受着唇上和下颌犹未散去的疼。那些乍然飘远的思绪重新包裹而来,将她缠成厚茧,只觉得胸口窒涩,一念也理不清。
她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裴策眸底疏淡,隔着紫貂兜帽,轻轻抚了抚江音晚的脑袋。再握着她的肩,扶她转向前方。
江音晚脑中晕晕乎乎,良久后才重新感知到轻微的颠簸。恍然意识到,骏马前行未曾停止,漫步一般,已绕了一道弯弧。
裴策并不太理会骏马如何,松松将她拢在怀里,信马由缰,只在骏马偶尔隐隐加快了步伐时,掣一掣缰绳,让它慢下。
这样缓缓前行了一段,江音晚望见守在外头的李穆身边,立了另一道人影。
李穆与值守的禁卫,都面朝苑囿之外,不敢窥视其内景象。唯独那人竟直直面对着他们。
江音晚不由生出了慌意。明知方才二人比此时距入口更远,那人应当看不清他们的举止,却还是觉得羞窘,垂下了头。玉葱般的十指,虚虚抠划着金鞍上的雕纹。
那情态,谁人能不轻怜软惜?
裴策神情缓了几分,偏头靠近,低低问:“怎么了?”
江音晚的声音绵弱,有些闷闷的:“殿下,外头有人看着。”
裴策亦看到了候在外头的人影,认出那是左卫率谢统。他眸光微凛,幸而谢统恰自觉地转过了身去。
裴策隔着紫貂风毛,轻轻蹭一蹭江音晚柔嫩脸颊:“好了,他没看了。”
江音晚心底嘟囔,刚刚说不定就看见了,却不敢埋怨出声,而是乖巧问道:“他是否有事要禀?”
裴策暂不欲理会那些事务。然而江音晚感知到今日裴策情绪里按捺的危险,隐隐怯于二人独处,软声劝道:“殿下过去看看吧,莫耽误了正事。”
裴策想起交给谢统的那桩任务,漆眸微沉望着入口方向,终是慢慢驱马行去。
第20章狩冬狩变故
行到近处,李穆躬身上前,拉过辔头。
谢统候在原地,已转过身来,却仍不敢看。垂着眼单膝跪地,叩道:“属下叩见殿下。”
裴策翻身下马,一时未作理会。回身抬起双臂,握住那把素约细腰,将人带下马,待她双足立稳,才松了手。
江音晚蜷长的眼睫微抬,目光恰拂过裴策的唇。不知是否她心虚之故,竟觉得那薄唇较平日更水润了几分。
紫貂风毛半掩的面颊,浮起了浅浅烟霞之色。她仓促将视线下移,落在裴策宽阔的肩膀。一身劲装,勾勒出他颀谡身形下的劲挺力量。
江音晚思绪飘忽几息,反应过来他的鹤氅还在自己身上,抬手就要解开颈下丝绦,却被裴策按住。
他随口说一句:“披着吧,孤不冷。”吩咐李穆带她去亭中歇息片刻,这才垂眸扫向仍跪着的谢统。
“何事?”裴策淡声问。
“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谢统低着头,后面的话压低了嗓音,“属下按殿下吩咐,派人于黔中道伏杀那人。他负伤落入河中。然而属下派出的人搜寻数日,未见尸身,不能确定其生死。”
裴策俊容清漠,没有严峻怒意,只是敛着凛冽的寒。纵是见惯杀伐的谢统,亦觉有重石在肩,压得他脊背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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