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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被他一句话气得就要上火了：“你这是什么思想啊！”

“那顾总当年不也是被你养的吗？”

顾明野慢条斯理地把程茉气得想拍桌，他还火上添油：“我现在子承父业而已，怎么了，爸爸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吗？”

“你这个衰仔！”

程茉猛地站起身，说：“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

顾鸣澜忙摆了摆手：“儿子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靠老婆起家。”

在顾明野小的时候，顾鸣澜和程茉年轻冲动，不是因为生活习惯拌嘴就是因为程家给顾鸣澜的打压而闹矛盾，后来因为什么事呢，大概是从他弟弟程明延去世，他开始变得叛逆之后，两夫妻有了共同的敌人——顾明野，他们反而齐心协力了。

但很偶然的一次，顾明野看到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跟顾鸣澜说：“太太如果还想再怀孕，恐怕要受不少苦，还是高龄产妇，就算自然受孕了，后面对身体的消耗是不可逆转的，你们要考虑清楚。”

那时候顾鸣澜叹了声，就是这一声遗憾永远在顾明野的少年时代里回荡，他说：“看来是没有这个子女缘了。”

顾明野是要被代替的那个，而他的错让他一辈子都和这个家无法融合了。

外界的媒体都说程家福薄，别的豪门枝繁叶茂，就顾家单传，后来一场金融危机，程家的投资也牵涉其中，更是被商界看戏，直到顾鸣澜力挽狂澜，将程家的核心基业拉上了新的市值，这才让那些笑话程家的人从此闭嘴了。

甚至连程茉都被媒体改口，说是：富贵千金命格好，不用劳碌等钱找。

而从那场危机过后，程茉和顾鸣澜的感情才像一对正常的夫妻，至少，顾明野看身边同学的爸妈是这样的。

此时顾明野斜倚着门框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

程茉沉吸了口气，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报纸：“我们家对儿媳妇没什么要求，也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但至少要是品德清白的，但这位白小姐的故事，实在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那些八卦杂志。”

程茉是好面子的，什么东西都要让别人艳羡，除了婚姻这件事，她当初宁愿跟家里翻脸也要跟顾鸣澜结婚。

所以顾明野说：“程女士结婚前的花边新闻还少吗？”

程茉：“……”

顾鸣澜：“……”

顾明野又说：“本身条件好的姑娘就是大把人抢，我现在不抓住，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顾鸣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暂且不论这件事，当初我们都当你是跟这个女仔玩玩，但你居然从香港跑了过来，家都不要了，到底是不是想把她当你未来妻子。”

这句话落下，顾明野难得没有刚才那副纨绔作态，说：“是。”

字越少，越严重。

顾鸣澜和妻子对视了眼，程茉开口：“结婚不是拍拖，你要考虑未来，就拿最简单的一件事说，结婚后你们住哪里？”

顾明野说：“我女朋友家里有房子。”

顾鸣澜摇了摇头：“我们一人让一步，你回来香港，我就让你们结婚。”

顾明野瞳仁凝起。

连程茉也傻了，“老公你说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女仔能把我气得火都来吗！”

此时顾鸣澜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连你自己也知道很难办吧，我查过，白家就她一个女儿，虽然家业不大，但也是等着她来接班的，你能体谅她无法离开家族，为什么不能体谅自己的父母。”

顾明野垂在身侧的双手拢紧了拳，此时的程茉因为丈夫的这句话不由红了眼眶，看着顾明野道：“我知道你想出去闯，甚至想把程家比下去，有一天走在路上，别人不会再说你是程茉的儿子，可你的祖辈努力了那么多代，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快乐，明野，你别让自己熬得那么辛苦。”

顾明野眉眼下扫落一层阴翳，他所追求的，往往是父母最不屑的，而他们想加诸于他身上的，认为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很难办到。

“我有自己的人生，不是为了继承你们的愿望而活。”

程茉眉头皱起，“你是要这么倔是吗？”

顾明野面色淡然：“不是倔，是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们总是拿高姿态说不嫌弃小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地对待她，你们也别去找她，留在京北是我的决定。”

程茉火气上涌：“看来那个女仔已经跟你告状了是吧，我送了她一份大礼她也不收，如果不是你今天跟我吵这场架，我还没这么生气。”

顾明野眉头一凝，“你去找她了？”

程茉双手环胸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对长辈这么没礼貌的女仔。”

顾明野笑了，双手扶腰道：“程女士，那些对你卑躬屈膝恨不得给你擦鞋的，你自己都心知肚明他们图你什么，我女朋友跟那些人一样吗，她正义善良，聪明伶俐，不畏强权，还特别爱我。”

坐在办公桌前的顾鸣澜摇了摇头，说：“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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