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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他这饼快半个时辰了!
偏偏这大师一身高华气度,自持沉静,比王侯贵人还要高雅,摊主又不好意思提醒他,站的位置挡道了。
“阿弥陀佛。”首座虎口持着佛珠,双眼澄澈如水,“不是风动,亦不是幡动,是……”
“驾!驾!让开!摄政王出行!都让开!”
“让开啊,是不是想死啊?!”
响鞭开道,人群惶然避退。
释蝉月还没回头,就被好心的摊主拉进了摊子里,他一面低头,一面心有余悸地说,“大师,别站在外面,摄政长公主紧急出行,你敢误了她的事,哪怕是红马寺的得道高僧,也会被她扒一层皮的!”
“……摄政长公主?”
“驾!闪开啊混蛋!”
玉辂鸣鸾,旌旗森森,而这天子规制的大驾上,竟坐着一名年轻女子,这位当朝长公主比天子还要狠戾霸道,披着厚重华贵的狐裘,漆纱笼冠之下,眉细阴郁,唇薄冷血,透着一股天下任我生杀予夺的森寒之色。
摄政长公主飞眉入鬓,她不经意转了一眼。
白雪清角之声被撞碎在疾风里。
那街边的僧人,高大而清峻,在炊烟袅袅中,着了一身万松佛青袍,虎口嵌起那一千八十颗佛珠串,双手合掌,朝着她弯腰施礼。
释蝉月听到风中轻微的嗤笑。
“……和尚……不知死活……”
嘶哑阴沉的女声如同一条出洞的毒蛇,让释蝉月微皱起眉。
这分明是天道帝绯红,但他却感应不到她的一丝本源,而且对方身体近乎油尽灯枯,只靠着一两分的病骨支撑,这是怎么回事?不等他理清缘由,摄政王早就转了头,大驾玉辂也进了内巷,被人潮淹没。
快得像是一场急雨,他还没惊觉就淋得湿透。
摊主抬起头,见和尚直争争地看着前方,他吓了一跳,骇然道,“大师,大师,你刚才不会目视摄政王了吧?完了,这摄政王最讨厌的就是和尚,还曾放话,再有和尚盯着她看,她就挖了那和尚的眼珠!大师!别傻站了,快逃啊!”
摊主焦急推了首座一把,但不速之客很快就来了。
“和尚,刚才就是你,不知死活盯着长公主殿下看?”
摄政王的鹰犬打量一番后,冷笑道,“和尚,算你走运,长了一张还算讨喜的脸,这次长公主殿下就不挖你这琉璃眼了,把你僧袍脱了,长公主殿下命我赏你三鞭!三鞭之后,记得滚远点,别再玷污长公主殿下的眼!”
首座淡然合掌,“阿弥陀佛,贫僧初来乍到,不知这里的规矩,惹得长公主殿下不喜,实在是心有愧疚,不知大人能否通融一声,让贫僧当面对长公主殿下赔礼谢罪?”
他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穷酸和尚,配什么礼,谢什么罪?该不会是想要自荐枕席,攀我公主府的高枝吧?”鹰犬不耐烦得很,“你还是省省吧,长公主殿下最烦就是你们这些成日阿弥陀佛屁事不干还怂恿圣上的秃驴,没把你们寺庙铲平,已经是长公主大发慈悲了!”
“别唧唧歪歪的,我还要办差呢,和尚,赶紧脱了,我打完就走!”
脱?
大庭广众之下,有损出家人的清誉!
首座又没有佛子当众脱衣战斗的习惯,遂道,“不瞒大人说,出家人讲究一个水到渠成,这出家人的衣裳不是想脱就脱的……”
他咳嗽一声,决定端庄矜持点。
“可否让贫僧见长公主一面,她似乎内有热症,贫僧习得一些药理,或许能解得了长公主的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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