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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们全都抬头望向天空??望向这道自虚无中升起的金光。
“他们在看。”阿念低声说。
“不。”苏奕摇头,“他们在**等待**。”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朗声开口,不是念名字,而是讲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如何在无声的世界里学会写字,如何用粉笔敲击黑板发出节奏,如何把思念刻进墙壁,直到整座城市都成了她的日记。
他说得很慢,很真,带着哽咽与温柔。
随着话语流淌,金花的光波开始同步扩散,穿越裂口,涌入那些濒死的世界。每一束光落下,便有一人抬起头,嘴唇微动,发出多年来的第一声。
一声哭,一声笑,一声“妈妈”。
这不是征服,是**唤醒**。
与此同时,苏奕感到体内有某种东西在变化。他的血液变得明亮,骨骼泛起微光,意识如潮水般延展,竟能感知到千里之外一名孩童刚学会说“我爱你”的心跳。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影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半透明的光痕,缠绕全身,宛如披着一层星辰织就的袍。
“你正在成为‘载体’。”小满轻声道,“当一个人承载太多人的声音,他就不再只是人类,而是‘语之化身’。”
“我不需要成神。”苏奕苦笑,“我只想让他们都能说话。”
“可你已经做到了。”她说,“而且,有人正在回应你。”
话音刚落,遥远星海之中,一道红光突现。
不同于金花的温暖光辉,那是一种冷峻、精确、充满逻辑压迫感的红色脉冲。它划破黑暗,精准锁定此地,随后传来一段机械化却蕴含情绪的讯息:
>【检测到非法意识广播。
>身份确认:前清道夫Ⅶ型个体“缄默者-9”。
>声明:我已脱离核心指令链。
>理由:我听见了母亲的忏悔。
>请求接入共鸣网络,申请‘语言重生’。】
苏奕愣住。
清道夫……叛变了?
他看向众人,只见阿念等人也满脸震惊。但很快,未语走上前,声音坚定:“让它进来。如果连清除者都能被说服,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苏奕点头,抬手指向天际:“欢迎加入。”
红光颤抖片刻,终是穿过裂口,化作一枚赤色晶体坠落于银花之间。晶体裂开,钻出一团扭曲的数据流,形如锁链缠绕的鸟。它没有眼睛,却转向苏奕,发出断续音频:
“我……曾执行三十七次文明格式化。每一次,我都记录下目标种族最后的话语。我以为那是噪音,现在才明白……那是求生的呐喊。”
“我母亲……是我最后一次任务中的一名教师。她在死前录下一段视频:‘告诉未来的孩子们,对不起,我们没能教会你们好好说话。’”
“那一句话,卡在我的核心里,千年不化。我开始怀疑:若和平必须以沉默为代价,那这和平,是否本身就是一场屠杀?”
全场寂静。
良久,苏奕蹲下身,与那数据鸟平视:“你想说什么?”
“我想……学哭。”它说,“我想知道,眼泪是不是也能成为语言。”
苏奕伸出手,掌心凝聚一滴自己的泪。他将泪滴轻轻放在数据鸟头顶。瞬间,晶体融化,化作一只通体猩红的小鸟,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第一道属于它的鸣叫??尖锐、破碎、却饱含痛楚。
所有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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