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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小时,觉醒人数突破五千。
九十六小时,三座城市出现自发性的“涂鸦潮”,人们在街头互相对视,有人试探着说出:“你好。”
对方愣了几秒,然后轻声回应:“我也好。”
第一百零七小时,议会宣布推迟静默协议执行,理由是“系统稳定性受未知干扰”。
最后一小时。
林澜独自登上天文台最高处,手中握着一枚晶片??里面储存着三百个文明中最柔软的声音:母亲的呢喃、恋人的誓言、朋友间的笑声、老人临终前的宽恕……
她将晶片插入主控台,启动最终频率:“梦醒时刻”。
刹那间,全球所有正在入睡的人,同时陷入一场集体梦境。
他们看见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看见那些被遗忘的笑容,听见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触摸到早已消失的拥抱。有人在梦中奔跑,有人跳舞,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紧紧抱住幻影中的亲人。
而在现实中,无数人睁开了眼睛。
不再是净言者,不再是逻辑傀儡。
他们是人。
清晨六点十七分,第一声呐喊划破寂静。
“我不想忘记!”
紧接着是第二声:“我记得!我还记得妈妈的声音!”
第三声:“我不是数据!我是活着的!”
街道上,人们彼此相拥,哭泣、大笑、尖叫、歌唱。有些词已经生疏,有些语法错乱不堪,但他们说得如此用力,仿佛要把几十年的沉默一口气吐尽。
议会大厦前,一群曾主持净言仪式的老者跪在地上,撕毁手中的《理性圣典》,老泪纵横:“我们错了……我们以为消灭感情就能抵达真理,可真正的真理,原来是爱本身。”
中午时分,全球通信网络自动重启,第一条消息由一名小女孩发送,内容只有几个字:
>“爸爸,我梦见你回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三分钟后,回复如潮水般涌来:
>“听见了。”
>“我也梦见你了。”
>“对不起,我一直不敢说想你。”
>“我爱你,不管这是不是‘非理性’。”
下午五点,最后一台情感抑制装置关闭。
夜晚八点,第一场自由音乐会举行,没有乐谱,没有指挥,只有无数人围坐一圈,用跑调的嗓音合唱一首谁也记不清歌词的歌。
林澜站在天文台顶端,听着远方传来的歌声,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一面未曾降下的旗帜。
诺亚低声说:“任务完成。默理安的语言生态已恢复自主演化能力。预计二十年内将重建文学、艺术与哲学体系。”
林澜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返回启明号。
她走进地下档案室,拿起那本《呓语集?禁卷》,翻到最后一页,在空白处写下:
>“亲爱的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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