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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插满头(第6页)

夏明致笑笑,我没有抽烟的习惯。

朱旺生说,好,不抽烟好,省钱。

魏霞说,老人家身体很健朗呀,你看你的眼睛比年轻人还亮,一定很长寿的。

朱旺生乐了,老不死了,长寿也没什么用,还不是苦命,一辈子守在石磨地。年轻时,要不是我那死鬼老爹死活不让我去当兵,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个大干部了,和我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贵宝,参军后,在部队当了师长,一家人都带出去了,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晓得是生是死。

夏明致说,石磨地是宝地呀,我看这里的老人都长寿。

朱旺生说,在你们眼里是宝地,在我们眼里,没有本事的人才守着这里的一亩三分地,有本事的人都出去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们要租老屋,找我没什么用的,众人的祖屋,要大家同意,才有用。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

魏霞说,老人家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只要您同意了,相信大家也会同意的,您想想,老屋都破败了,有些砖墙都倒塌了,荒废在那里,多可惜呀,我们可以把老屋按原貌修回去,这样,又保护了你们的祖产,又有租金收入,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朱旺生吐出了一口浓烟,咳嗽了两声说,话是这么说,谁不爱钱,我们一年到头,累生累死也赚不了几个钱,问题是,不是我一家人的老屋,我说了不算,我们要开会商议的。我要是答应了你,亲房叔伯还以为我拿了你们多少好处呢,这个口我不能开呀,我不想亲房叔伯在后面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明白了吧,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夏明致说,我们理解老人家,是这个道理,这样吧,我们希望老人家牵头,召集您的族人,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只要不反对就好了。

魏霞说,老人家体谅一下我们,我们真的是有心做事情的,也真心喜欢上石磨地这个地方,希望老人家能够接纳我们,我们会很感激你的。

吴莲莲在一旁说,多大点事情,这个人阻碍一下,那个人阻碍一下,我看魏姑娘他们都诚心实意的,老头子,你能帮就帮帮他们吧。

朱旺生瞪着她吼道,你懂个屁,妇人家少啰唆。

吴莲莲也来气了,就你懂,你懂那么多,给我赚钱回来花呀,让我过好日子呀,你除了打麻将,还能干什么,不是我说你,这一辈子跟着你,倒了大霉了。

朱旺生吼着,反了你了,你跟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个不识好歹的。

魏霞站起来,劝他们别吵了,夏明致示意魏霞离开。于是,他们就告辞了,出门走出小巷,还听到他们吵口的声音。魏霞的心情一下子又像这雨天一样阴郁起来。夏明致说,霞姐,你别心焦,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心诚则灵。魏霞说,心诚有时也是没有用的。

他们路过一家门口时,门里响起了狗的狂吠。

魏霞吓得躲在夏明致身后,夏明致心里也十分紧张,嘴巴里却说,别怕,霞姐,有我呢。那是一条大黄狗,从门里冲了出来,朝他们狂吠。魏霞浑身发抖,夏明致和大黄狗对峙着,他说,霞姐,你先走,我看着它。魏霞撑着伞,快步往前走。雨天路滑,魏霞也走得太快了,不小心脚一滑,摔倒在地上。夏明致见状,朝魏霞跑过去,就在他跑动的刹那间,大黄狗叫唤着朝他追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疼痛感迅速地传导到大脑,夏明致龇牙咧嘴,不知所措。魏霞从地上爬起来,见夏明致被狗死死地咬着,歇斯底里地喊叫,救人呀,救人呀。村人纷纷走出来,有人去喊狗主人。狗主人跑出来,大声说,松口,松口,瞎眼珠的死狗,怎么乱咬人。主人训斥之后,大黄狗松开了嘴,跑回家去了。狗主人不停地道歉,实在对不起呀,夏先生,母狗肚子里有崽了,估计受惊了,才乱咬人的,实在对不住呀,夏先生。

魏霞吓坏了,赶紧开车带夏明致到镇医院去处理伤口,打狂犬病疫苗。一路上,魏霞神情焦虑,眼泪汪汪的。夏明致咬着牙,忍受着疼痛,反而安慰魏霞,霞姐,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吗,没有关系的,你摔伤没有,疼不疼。魏霞说,我没问题,不疼,你忍忍,很快就到了。到了镇医院,处理伤口时,消毒药水涂在伤口上,夏明致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医生说,伤口咬得好深呀,要注意,千万不要感染了,一会给你开些外敷内服的药,伤口不要沾水,过几天就应该没事了,要注意,不能喝酒,也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最好吃清淡点。魏霞转过头,不敢看夏明致流血的伤口,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来。打完狂犬病疫苗,魏霞开着车带夏明致回石磨地。

回到石磨地,天已经黑了,李八妹已经从县城回家,给他们做好了晚饭。李八妹已经知道了夏明致被狗咬的事情,让人到山上采来了草药,用酒糟剁烂,放在一个碗里备用。李八妹也十分心疼夏明致,吃完饭,就把准备好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先用塑料布包上,然后用纱布缠紧。边给他包扎,李八妹边说,狗见到陌生人会叫,不要跑,狗会以为你是小偷,偷了东西跑,所以就追上来咬你。听了这话,魏霞和夏明致都笑了。李八妹接着说,这草药呀,十分管用的,敷上三天,伤口就结痂了,而且止痛,敷上半个钟头,就不会痛了,会有点痒,忍忍就过去了。夏明致动情地说,八妹婆婆,你真像我奶奶。李八妹慈爱地说,好好休息,不要怕,噢,有件事情和你们说,我儿子周末会回村里来,找支书给你们调解租房的事情,你们就放宽心吧。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魏霞抱住李八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八妹婆婆,你是我的亲奶奶呀。夏明致笑着说,霞姐,也亲我一下呗。魏霞白了他一眼,去你的,不要脸。那个晚上,魏霞陪着夏明致,一直到深夜,他们聊了很多,各自曾经的婚姻以及生活。夏明致真想她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可是,魏霞累了,夏明致就让她回房睡觉了,临走前,夏明致说,霞姐,我要是得了狂犬病死了,你会记着我吗。魏霞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说,乖乖地睡觉,别胡思乱想,你要是得狂犬病,我陪你一起去死。

夏明致

雨下了三天后,天终于放晴了,天气也回暖了,整个石磨地山地,在阳光下宛若新生。村子里传送着一个消息,朱小亮的老婆怀上孩子了,那是一个腼腆的山里姑娘,脸上总是挂着羞涩的笑,像石磨溪边生长的含羞草。有人见到朱小亮脸上有了笑容,也开口说了话,很长时间,没有人听到他说话了,尽管说的话含混不清,村里人还是可以知道他在表达什么的。夏明致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和宋小书去李八妹菜地买菜时,碰到了朱小亮,他当初那红色的头发已经变回了黑色,他的头发异常茂盛,就像山野疯长的香茅草。朱小亮没有躲闪,朝他们点了点头,笑了笑,就是没有说话。他走过去后,宋小书说,我突然有点同情他。夏明致说,为什么。宋小书说,不知道。夏明致说,他现在很好呀,有孩子了,就有责任了,也就真正长大成人了。宋小书扑闪着眼睛说,是不是一个人一生都不要孩子的话,就永远都长不大。夏明致笑笑,你说呢。宋小书说,我不晓得。

他们拿着菜回到霞庐,刚进门就被孙志恒堵住了,他的脸色煞白,像涂了一层白漆。孙志恒冷冷地质问宋小书,小书,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宋小书笑着说,我们出去的时候,你在房间里休息,你夜里睡不好,能够休息一会,也是好事,就没有打扰你。孙志恒说,我根本就没有休息,只是回房间吃药,出来你们就不见了,你是不是故意冷落我。宋小书耐心地说,我怎么可能冷落你,要是冷落你,就不会让你来石磨地了,你来这几天,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我连和夏哥单独说会话的机会都很少。孙志恒说,你为了和他在一起,故意躲避我。夏明致听不下去了,沉下脸说,孙志恒,你说话过分了,你现在和小书是什么关系,你难道心里没谱吗,小书陪你是仗义,不陪你是正常的,不能强人所难,哪怕她是你妻子,她也不是你手中的一个物件,由你霸占着。孙志恒突然暴怒,夏明致,我和宋小书说话,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滚开,滚开。宋小书把夏明致拉到一边,低声说,夏哥,你别说了,我陪他出去走走,好吗。夏明致看着她明亮潮湿的眼睛,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宋小书轻声说,志恒,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把菜放厨房,陪你到外面走走,今天阳光灿烂,你也要多晒晒太阳,你别走开,在这里等着我哟。

夏明致回到房间里,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是,他想到孙志恒那几个月炼狱般的经历,想到他失去慈母经受的巨大悲恸,心里有了悲悯,心口隐隐作痛,那口气也就烟消云散了。窗外,阳光从天井上流泻下来,温暖纯净,夏明致也想出去走走,难得这大好秋色,不能辜负,人生短暂,享受片刻的美好时光,也是莫大的慰安。夏明致沿着石磨溪岸边的石子路,一直往上走。溪水中的游鱼清晰可见,那一群群银色的小白条让溪流有了生命的色泽。他想,此时魏霞在身边该有多好,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无话不谈。走到山脚下时,夏明致发现了宋小书和孙志恒,他们站在山坡上的一棵枫树底下,面对面说着什么,突然,孙志恒抱住了宋小书,像是要亲吻她。宋小书使劲地推开了他,说着什么,孙志恒激动的样子,挥舞着双手,然后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宋小书站在旁边,说着话,过了一会,把他拉了起来。夏明致扭头就走,生怕他们发现自己,会以为自己在跟踪他们。

吃完晚饭,沉默不语的孙志恒没有粘着宋小书,先回房去了。夏明致帮宋小书收拾碗筷,擦桌子,然后到厨房里帮她洗碗。宋小书打扫厨房的卫生,她总是把厨房清理得干干净净。夏明致不敢问下午她和孙志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一些发生在石磨地的闲事。宋小书突然说,夏哥,我可能伤害孙志恒了。夏明致说,怎么回事。宋小书说,下午他向我求爱了,我拒绝了他,这些天,他一直有这个意思,我照顾他的情绪,没有怎么说,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出了心里话。夏明致说,你怎么和他说的。宋小书说,我很直接地说了,说早就不爱他了,现在对他只是同情,并不是爱的死灰复燃,我说你不能靠我的同情过一生,我也有自己不被打扰的生活,希望他能够理解我,他听了十分激动,说他一直爱着我,我说你要真爱我,就放开我,给我自由的选择,而你也要勇敢地面对一切,重新拥有自己的生活。夏明致说,你说的没有错,你现在说出来,对你对他都有好处,学会拒绝需要勇气,也是智慧。宋小书说,可是,可是我真不想伤害他,他经历了那么多,我心里特别难受。夏明致说,小书,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如何,你在他最难熬的时候,陪伴过他。

这个晚上,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夏明致一直没有合眼,也没有看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他警惕着什么。午夜时分,他听到了哭声,哭声是从孙志恒房间里传出来的,夏明致悄悄走到他的房门口,伸出手,想敲门,想了想又缩回了手。孙志恒边哭边喊,妈妈,妈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头痛呀,痛得受不了了,妈妈,你在哪里,为什么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不在。接着,夏明致听到了头撞墙的声音,咚咚作响。夏明致赶紧敲门,志恒,开门,发生什么事情了。门没开,哭声伴随着头撞墙的声音不断地传出。声音太响了,住在下厅厢房里的宋小书也被惊醒了,她跑上来,焦急地说,怎么啦,志恒怎么啦。夏明致说,是不是他的抑郁症发作了。宋小书说,有可能,之前发作,他打电话给我,也是这样的。宋小书敲了敲门说,志恒,我们都在,你不要怕,我们都在。孙志恒说,不在,你们都不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黑暗的潮水将我淹没,毒蛇在噬咬着我的心脏。宋小书哭了,志恒,你别做傻事,你出来好吗,我们谈谈。孙志恒说,你们走吧,我不要安慰,我也不会死的,我只是难受,我要发泄。

宋小书和夏明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沉默地站在房门外。良久,屋里的哭声渐渐平息,门终于打开了。孙志恒没有戴眼镜,眼睛红肿,使得他的眼睛更小了,只剩一条缝。他的额头鼓起了一个大包,那是撞墙留下的印记,脸上还有泪痕,可怜楚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去睡吧,我没事了。夏明致说,真的没事了。宋小书关切地说,吃药了吗。孙志恒说,吃了,现在好多了,你们去睡吧,我要独自静静。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夏明致说,小书,你去睡吧,有什么事情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宋小书神色黯然地回房去了,夏明致坐在天井边的竹椅上,默默地抽烟,他只有写作时才会抽烟,现在他想抽几根烟,脑海里有些问题需要梳理。

半小时后,孙志恒走出了房间,坐在夏明致旁边,轻声说,夏哥,给我一根烟。夏明致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孙志恒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平复下来后说,妈妈一直不让我抽烟,我听她的话,没有抽烟。夏明致说,那你不要抽了。孙志恒说,她已经不在了,我得抽一根烟,她都不管我了。夏明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就抽吧,也许你会从抽这根烟开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孙志恒说,夏哥,我最痛苦的是妈妈在感染上病毒后,我无能为力,也不能去照顾她,她死前,该多痛苦呀,多么想见我一面呀,可是那是奢望。夏明致说,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包括你妈妈之死,作为你而言,你要提醒自己,什么是你可以控制的事情,什么是你不能控制的事情,这样也许就能够克服你的无助和绝望感。孙志恒说,我现在还能够控制什么。夏明致说,你最起码可以控制自己吃药,控制自己的生活,因为你还活着,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其实,你是很勇敢的人,要看到自己的勇气,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勇气。孙志恒说,很多道理我都懂,可是还是会经常迷失。夏明致说,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孙志恒说,真的。夏明致说,真的。

第二天,孙志恒离开了石磨地。

宋小书送他去的高铁站,夏明致没有去。宋小书回来后,忧郁的模样。她对夏明致说,进站前,我让他吻了我,我流泪了,他笑着走进站的,他走后,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我怀疑自己还爱着他,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夏明致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理解,这样吧,让时间来裁决吧,一年半载后,如果你还牵挂着他,就去找他,不过,那时也许他破碎的心已经修复,找到了新的爱情,那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呢,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尽快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阳光之下。宋小书苦笑着说,不说了,夏哥,你们写小说的,想得比较复杂,不过,还是有道理的。

那个中午,朱复生请夏明致和宋小书到他家去吃饭,朱复生一家人都喜形于色,宋小书总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尽管他们对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只字不提。吃完饭,乘着酒意,夏明致和宋小书去爬了灵蛇山,一路上,夏明致采摘了许多的野花。宋小书的手机不停地叮咚作响,到了山顶,宋小书打开手机,惊喜地说,哇,那么多订房信息,有十多条呢。她还接到了刘茵的一条消息,她说回上海写了一篇推介霞庐的文章,发表在微信公众号上,估计会有人订房,还说,通过她公众号订房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没想到,刘茵还是个网红。夏明致把野花一朵一朵地插在宋小书的头上,她娇羞得像朵野菊花。夏明致笑着说,小书,我们谈个恋爱吧。宋小书笑出了声,鬼扯,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霞姐吧,她心里有你,多给她一点时间吧,好期待喝你们的喜酒。

说到魏霞,夏明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往南眺望,思绪飞越层层叠叠的群山,一直向南。他想起来霞庐竣工的那天,和魏霞在山野漫步,他把野花插在她的头上,她红扑扑的脸同样是一朵美丽的花儿。那个晚上,他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魏霞不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他感受着她温柔的爱意,觉得自己神采飞扬,那是他离婚之后,第一次如此神采飞扬,仿佛自己是个白马王子。魏霞将他拉进了她的房间,充满了茉莉花香息的房间,他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吸纳着魏霞的情义。那时,宋小书和其他员工都还没有入住,整个霞庐就是他们的世界。魏霞亲吻着他,脱去了他的衣服,他们在那张崭新的床上,有了第一次交欢,夏明致沉浸在巨大的波浪中,沉浮起伏。那是难忘的一夜。可是,第二天,魏霞就恢复了平静,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第二次和她同床共枕的机会。他曾经追问,霞姐,为什么这样。魏霞淡淡地说,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夏明致说,可是发生了,既然这样,那个晚上为什么你要那样做。魏霞笑笑,那你就当一夜的放纵吧。夏明致说,不,我真的爱上了你。魏霞不说话了。

宋小书说,夏哥,你在想什么。

夏明致喃喃地说,也许爱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也许是恒久的考验。

2021年3月9日完稿于上海家中

(发表于《西部》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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