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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喜欢不代表正确。或许他喜欢过陆地，但他更应该待在海洋。」

注射器针尖扎进皮下。

它像一把疾速旋转的十字刀。

它能将身体碎成馅，将三维切成点。

人类，异种；肉身，灵魂。

——分裂重组。

它曾是一枚甜甜圈。

后来塔齐欧擅自闯入，将它翻转成一颗被虫蛀的双苹果。他穿过那些环形隧道，途经整个宇宙。

他偶遇背着透明沙漏壳的软体动物，窥见叶卡捷琳娜二世正坐在里面写日记；他来到齿轮花园，加入阿基米德丶伽利略和刘仙洲的公式接龙；他裹着泡泡，和亿万只定理丶音律以及文字，组成唯美的粉紫色汪洋；他钻进油画麦田，耍弄自由光圈，蘸了一身颜料和松节油。

后来他背负谷物丶头戴花冠，饱览千年史册，踏遍万里河山；晨钟暮鼓，春去秋来。

最后一次分化再生。

塔齐欧失去刺丝，皮肤长出珊瑚礁，最终变成一尊硕大无朋的石像，居于深海。他震慑四方，运筹帷幄，受万众瞩目。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海神——是挥一挥三叉戟，就能淹没大陆的波塞冬。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个遗憾。

「你是谁？」

「嘘——！伊芙琳。」

「你在对我做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懂。」

「是毒药？」

「不至于。」

「是诅咒？」

「或将是。」

「我没有得罪过你。」

「小点声，别吵醒你室友。」

「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放心，他离死不远了。」

「你为什么不诅咒他？」

「因为我见过你。」

「是吗？那请你去校长办公室喝杯茶吧。」

「我警告你，放开我。」

「不行，只有你解开我的诅咒，或者告诉我怎么解，我才能让你走。」

「你往北走，去甘伯尔，等待一名异种。」

「异种？」

「你会发现他与人类的不同之处。」

「解药在他手上？」

「他就是解药。」

星星逐个隐退，乌青色天空如同乞丐身上的布衫。莫里斯松开伊芙琳的手腕，闭眼丶再一睁——

南极极夜。

庞然大物脆弱地拖着它的触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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