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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终于考完了,”王贤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咱们这届乡试进京赶考的不下几十人,考到最后,却只剩下咱们四个。”
“知足吧,当年我在前朝考的那一次会试,我们那一届,就只有我自己上榜,结果我还因为守孝没能参加最后殿试。”终于考完了一直压在心头的科考,严彦也比以往活跃了些,话也多了起来。
三人听的唏嘘不已,科举就像万千人马走独木桥,实力运气缺一不可,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去,就像和他们一起来的乡试第三第五,明明实力也不差,可会试结果出来,却榜上无名,只能黯然离去,等三年后再考。
张苻想到自己乡试才第六,会试又赶上生病,居然还能进入殿试,一时庆幸不已,提议道:“如今殿试已经考完,不如咱们去庆贺一下,好好放松放松?”
“这提议好!”王贤首先赞同道。
“确实应该庆贺一下。”严彦也赞同道。
田仲并无异议,也点点头。
“坐我的马车吧,我知道京城有几个好玩的地方。”严彦虽然不是京城人,可以前来过京城,又在他大伯家住了几个月,他的堂兄弟经常带他出去,所以自觉半个地主,对张苻几个人说道。
张苻本就是临时起意,一听严彦有地方去,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三人也不回试馆的马车,直接上了严彦的马车。
严彦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车夫就驾着马车朝皇城外驶去。
马车上,严彦说了几个好玩的地方,让三人选,张苻和王贤素来是好玩的性子,顿时讨论了起来,田仲倒是对去哪并不在意,笑着看着两人争论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就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外面的景色。
马车不紧不慢的驶过一条条巷子,田仲看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一座座宅子,不由有些出神。
经过一个拐角时,田仲看到一座紧闭大门的宅子,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严彦本来正笑着看着张苻和王贤争论到底是喝花酒还是游湖,听到田仲惊讶声,转过头问道。
“那座宅子为什么没有灯笼?”田仲指着刚才看到的那个宅子,有人住的宅子都会挂灯笼,没有灯笼,岂不是……
严彦瞅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那家啊,那是太傅傅老的宅子,前些日子他告老还乡了,我大伯还和同僚去送过,他家如今不在京里,那院子空了,自然不会挂灯笼。”
“告老还乡,什么时候的事?”田仲忙问道。
“应该是会试放榜的那天吧!”严彦摸着下巴想了想,他大伯好像是那天随口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田仲看着那座渐渐远去的宅子,喃喃的说。
原来那天,先生是去和他告别的!
严彦看着田仲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忙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田仲回过身,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殿试有些累,并无大碍。”
严彦看着田仲不愿说,也不好多问,就接着转头看张苻和王贤商讨到底去哪。
而田仲,则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发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前,四人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的阁楼,田仲这才回过神来,随口问严彦:“严兄,这是哪?”
“是月仙阁,我们来喝花酒!”还没等严彦回答,张苻就兴奋的说,他和王贤争了好久,才定下这里。
“喝花酒?咱们合适?”田仲疑惑道,朝廷并不允许官员狎妓,虽然他们还未入朝为官,可也有些不妥。
“放心,月仙阁里虽然有美人,可并不是青楼,而且里面的姑娘都是良家子,人家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是朝中大臣,平日也有来听个琴,观个舞的。”严彦解释道。
王贤也在一旁笑道:“就是,田兄你也太正人君子,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为兄以前在幽州时,就听过月仙阁的大名,早就想来见识见识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幸得有严兄做东,咱们可要好好玩玩,听闻以前田大将军在世的时候,都常来这,还曾为其相好月茹小姐一掷千金呢!”
田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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