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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公路迷局妙斡旋（第2页）

周云帆的瞳孔微微收缩，瞥见后视镜里胡参谋正用左手扶眼镜——那截带着勒痕的小指正轻轻叩击枪套。

"张院长葬礼那天的暴雨，把圣约翰教堂的彩窗浇碎了两块。"祁梦蝶突然提高嗓音，指尖在布满划痕的仪表盘上敲出《马赛曲》的节拍。

胡参谋摸向警报器的手骤然僵住，他后颈的旧伤疤在探照灯下泛着青紫。

周云帆的喉结动了动，袖口刀片无声割断绑在换挡杆上的钢琴线。

当最后那声金属颤音消散在夜风里，祁梦蝶抓起染血的教会饭票拍在车窗："要查证就去问徐嬷嬷，她每天凌晨四点十五分准时给停尸房换雏菊！"

胡参谋的嘴角抽搐着陷进阴影，枪套扣簧弹开的脆响被油罐车的汽笛吞没。

他忽然扯下胸前铜哨扔进路基，金属与碎石碰撞出凄厉的嘶鸣。

十二道车灯同时亮起时，祁梦蝶看见他军装袖口露出的半截绷带——渗血形状正是六芒星缺失的最后一角。

车队冲破浓雾的刹那，周云帆撕下易容面具，苍白脸颊上浮着细密汗珠。

他抓过祁梦蝶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搏动节奏比车载发报机的摩尔斯电码还要紊乱："下次别在汽油渗漏时玩火。"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前方五十米处的三岔路口如同恶魔的爪痕撕开旷野。

柏油路面上，两道新鲜车辙在暴雨冲刷下仍泛着诡异油光。

祁梦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宫殿里悬浮的上海地图被狂风掀得哗啦作响。

"左道有弹壳。"周云帆突然猛打方向盘，卡车擦着悬崖护栏蹿进右侧窄路。

后视镜里爆起冲天火光，燃烧的吉普车残骸将左道化作火蛇，映亮岩壁上用硝烟写的"陷阱"字样。

祁梦蝶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薄荷糖清凉在舌尖炸开。

当车队拐过第九个急弯时，她突然按住周云帆握档杆的手："停车！

轮胎碾过的是梧桐叶，但地图显示这片山崖只长松树。"

刹车片摩擦声惊飞夜枭，月光恰好在此刻刺破云层。

三十米外伪装成岩石的炸药箱泛着冷光，引信顺着他们来时的车辙蜿蜒成毒蛇。

周云帆喉间溢出声轻笑，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贴在胸口的微型爆破装置。

"要赌吗？"他将起爆器塞进祁梦蝶颤抖的掌心，"拆弹还是开路？"仪表盘油量表突然开始疯转，数字在03:29与07:41之间来回跳动，像极了胡参谋那块会撒谎的怀表。

祁梦蝶突然抓起发报机敲碎车窗，金属外壳在悬崖边撞出火花。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她看清岩缝里卡着的半张糖纸——虹彩反光拼出的箭头直指东南。

当周云帆猛踩油门撞向伪装岩壁的瞬间，祁梦蝶的尖叫声与油罐车的轰鸣同时撕裂夜空。

腐朽的木板伪装轰然崩塌，月光如瀑倾泻在青石板路上。

远处隐约传来打更梆子声，混着桂花糕的甜香漫进驾驶室。

祁梦蝶的钢笔突然滚落脚边，墨汁在账簿扉页洇出古镇轮廓——正是二十年前绝密档案里标注的"幽灵驿站"。

周云帆的刀片在指间翻出银花，突然划开车顶帆布。

带着水腥气的晨雾涌进来，将挡风玻璃蒙成毛玻璃。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十二辆油罐车的轰鸣竟同时消失在石板路的第六块青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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