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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程两人自然又耳鬓厮磨了会儿,几日未沾她身子的大公子有些性起,但见她气色不佳,想必这几日里耗了心神,手上又有伤,总不忍心再折腾她。
自她衣襟里抽出手,看着被自己咬肿的樱唇,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春光映进棂格,打在脚踏上,她摸了摸枕侧,早已冷凉,可人站在春日的光晕里,不一会儿,身上很快又暖茸起来。
新帝登基以来,废除了一些旧例,但保留了大部分。中朝官由大司马龚戎总领,加授禁军统帅,不另设宰相一职,逐设九品,拟外朝,大将军傅燕楼领叁军,只待田猎阅军后,便赴西南镇守戍边。
帝王田猎自建朝伊始,与阅军并举,废帝时荒废了数年,如今新朝初立,恰值百废待兴,正需要一场仪典来提振朝纲,新帝大笔一挥,便定下五日后出发田狩阅军。
狩猎选在金叶城,皇帝仪仗浩繁,銮舆足足在路上行了七日才抵达行宫。这是天子执印后的首次巡狩,规模仪仗都超乎寻常,还携带了宫妃一起出巡,泠葭作为唯一的公主亦身在其中。
金叶城原是前朝陪都,后逐渐没落,到本朝只做祭祀与巡狩行宫之用。这里的行宫自然无法与皇城相提并论,格局规制要低的多。
皇帝带着两个宫妃入了帝寝,泠葭则被安置到与之相连的一处偏殿。
龚戎作为禁军统领,早已事先驻跸行宫。泠葭在御道上,看见他身着甲胄压刀而立,两人的目光有一瞬的交集,她随即移开视线,没有看到他一直目送着她走进殿内。
入驻行宫时已是日暮时分,泠葭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只觉浑身乏力,收拾停当,便换来人打水梳洗,谁知沐浴后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月以搀扶她卧在软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松子粥,“殿下这几日都未有好好进食了,定是腹内空置才至血虚头晕,吃些软食缓缓吧。”
泠葭勉强咽下几口再进不得,推开月以又递来的粥,按着胸口,强抑下作呕的欲望,皱眉道,“我实在吃不下了。”
“这才吃了几口……”
两人正推搪,另一个小丫鬟见状,又端来一碗,“殿下多少再吃些吧,奴婢瞧这鱼羹炖煮的火候正——”
话未说完,只见公主一把推开月以,伏在塌边干呕起来,刚咽下的几口粥食又都全部吐出来。
“快去倒水来!”月以连忙上前拍抚着泠葭后背。
小丫鬟快速倒了杯水拿过来,待了片刻才见公主止了呕吐,泪眼婆娑的软倒在榻上。两人伺候着她漱了口,月以皱眉担心道,“奴婢去请太医来吧,想是这一路颠簸哪里惹了病症。”
泠葭叫住要去请太医的丫鬟,无力忍耐道,“我有痓夏的毛病,如今回暖了,这几日又窝在马车里密不透风,想是老毛病又犯了,等过过凉风,睡上一觉自己就好了。”
由于行宫建在环山出风口,与后首的围场相接,因而驻跸森严,禁军遍布整个行宫,去宣太医势必会惊动禁军,她不想与那个龚戎有丝毫的牵搭。
泠葭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午夜时分,又迷迷糊糊被一阵声音吵醒,凝神细听,断断续续竟是女子的呻吟声,她忍不住拉起被子蒙住头。
皇帝寝宫与她的这个偏殿只相隔了一个穿堂,她忍不住想起白日见过的那两个宫妃,看年纪应与她相仿,有一个可能比她还小,因着那双眼睛还带着孩子才会有的新奇,模样倒都不算顶美,可都如鲜花一般娇嫩。
隔着被子,那声音还是持续不断钻进耳朵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不知怎么了,方才还和缓的声音开始变调,带出哭喊与尖叫。
泠葭咬住手指,喉头又开始痉挛作呕,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月以借着月光潜过来,拉住她的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他呢?”泠葭小声问。
“大公子监军,与大军压后一天才能到,明日应该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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