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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夜雨(第1页)

春意盎然的季节,这天下了一场大雨。这雨是从中午开始下的,南风裹着大雨,把雨滴啪啪打在玻璃窗上,道道雨痕,泪流不止,像是一张哭泣的脸。

陆飞离开办公桌,走到窗前站住,望了望天空,雨云很厚,又偎低压城,把天色搞得像是黄昏一般。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高楼下的马路上,车辆在雨中穿行,堵成了一片,这雨下得把洗车费都省下了。

他回到座位坐下,望着窗外出神。

每当下雨天,他整个人都会变得靡靡不振,这个毛病和他的性格有关,也和他的经历有关。家乡里到了梅雨季节,连阴天加大雨,一下就会一个月多月,所以,对雨的印象深入了灵魂里。所以这天下雨,他的思绪飞到了南方老家。

他的思绪,在家乡的那座城市上空盘旋,盘旋着,不肯落地。如果有人问他在想什么,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想什么,他只是放飞了心,让它在雨中淋漓。

到了午饭时间,陆飞和同事们下楼,去美食城吃饭。

买了饭菜,端过来在窗前的位子坐下,面对着美味佳肴,他发现自己毫无一点食欲。

这时,对面来了一个人,是小梅,她端着饭菜和陆飞坐在一起。这个小梅,不是戴言梅,也不是薛梅。她和陆飞在同一个写字楼里上班,她是做证券的。有一次,她的公司做宣传活动,陆飞认识了她,两个人不算男女朋友交往吧,在一起也有过一阵子。

“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她一边吃饭一边说。

陆飞也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说:“还是老样子。你呢?”

“我啊……有点忙。”她说,“这雨下得真讨厌,估计到晚上都停不了,今天又没带伞!”

陆飞说:“我喜欢下雨。”

她笑了说:“你有病吧,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下雨!”

陆飞也笑了,说:“是的,我这个有病,谁叫我一下雨就想起了你。”

“哎哟,你可千万别想我。”

“我想你,你还有办法不让我想你吗?”

“没有办法。不过,”她笑着,对陆飞提醒着说,“我有男朋友了,如果你再想我的话,就连他一块想吧。”

“啊?……为什么啊?”他吃惊了一下。虽然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毕竟也亲密过一阵子,突然听她说有了男朋友,心里面还是疼了一下。

她说:“我是女人,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问:“你不会因为这个难过吧?”

他说:“你看,我真的难过得吃不下饭了。”

“嘻嘻!”她拿筷子夹陆飞的饭菜,吃着说,“别难过,有一天我有档期了,还会找你叙叙旧的。”

“那我就是你的小三了呗?”他问。

“不,你是小四。”

陆飞听后笑了,她握住他的手,说:“别担心,你也会找到你的另一半的。”

“我真的很担心!”

她打了他一下,说:“你知道北京有一千多万女人吧?”

“是啊……”他没精神地说,“刨去老的少的,结过婚的,同性恋的,剩下没几个了。”

她笑了,又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我真的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我爱你,亲爱的。”

下班后,天已经黑了,雨下得更紧了,风吹得人身上发冷。

街道上积了一层水,缺德的司机急急地开车,把水滋起来,溅了路边行人一身水。行人骂了一句傻B,傻B开着车逃跑了。地铁站口,两个卖雨伞的人,向来来往往的上班族推售十块钱一把的劣质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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