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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又一个黎明来临之时,明芒如照入yào门一般照入了养心殿的深处,穿过垂拢的幔子,描过沉眠之人那苍白的薄唇,绘过被du素消磨得病骨支离的轮廓,最后拂过轻轻颤动的长睫。
云长流缓缓地睁开眼。
眼眸漆黑无光。
他仿佛从一场长久的沉眠中苏醒。
然后,终于看清了一切。
云长流面无表情,他缓缓地转眸,看见养心殿内干干净净,清冷空旷如昔。还看见温枫跪在床边,将头埋得很低。
近侍听见动静,没敢抬头,嗓音哑得可怕:
“教主……您醒了。”
云长流许久才“嗯”了声,眨眨眼,极其缓慢地掀开软被坐起来。床顶垂下的纱幔半隔住了他清瘦的面庞。
云长流轻声道:“……都想起来了。”
他说:“阿苦回来了,本座要去见他。”
第165章雄雉(1)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
此时此刻,温枫感觉自己终于达到了崩溃发疯的边缘。
数数,距离教主的生辰已经过去了四日。
四日前,云长流命火将熄,却在城外红亭苦等了关无绝一整天,直至气衰力竭,逢春生彻底bào发,眼见着就要撑不过这一关。
他脑子里吓得混沌一片,赶去yào门求救,刚仓皇闯进去,就得到了一碗yào。
yào还是暖烫的,温枫却觉得他浑身的骨头都结成了冰。内室深处那取血床还是记忆中的铁黑,关无绝的肌肤却是惨白,他双眼柔软恬淡地合拢着,仿佛只是小睡片刻,可那胸口分明再无半分起伏。
云孤雁坐在床边握着护法的手,脸色沉y并不言语。叶汝蹲在门口缩成一团,拉着近侍的衣角哭得泪流满面,抽噎着说取血已毕,说护法临去前还有遗言留于他……
后来温枫有点断片,他完全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转回养心殿内,又是如何服侍教主饮下那碗融了护法心血的yào。
末了,近侍站在云长流床边,双手抱着那空了的yào碗,看着碗底浅浅一圈儿残存的血迹,突然反应过来关无绝死了,浑身就开始止不住地打战。
他大睁着眼,牙齿咯咯地撞。他麻木地心想,结束了,到这里就是结局了。阿苦最终还是求仁得仁,以他自己的xg命终结了教主的痛楚与苦难,而他自己也注定背负这场梦魇,到死无法摆脱。
——可不管怎样,总算是落幕了。
直到醒来的云长流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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