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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舜冲他点点头，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不顾自己穿的素净的浅色裤子，和她并肩坐在荒凉的草地上，顺着她的目光，向天空看。

其实天空中只是灰茫茫的一片，天气冷了，连鸟儿的影子都看不到，入眼的只是错综复杂的枯树枝，预示着生命的衰颓。

“天空中真干净。”燕舜感慨了一声。

女子并不为所动。

“海里却不如这么干净。”

女子眸光闪动，不过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人们能轻易操控距离近的东西，而距离远的却操控不了。”

女子微微偏头，似乎是在打量身边的男子。

“每一个曾经经受过苦难的人，心口都会留下一道疤痕不是吗？”

女子的眼眸慢慢溢出泪水，在这里，医生只会问你，你到底经受了什么，面无表情，例行公事。

而身边这位年轻男子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也好像和她的心靠的很近。

“你控制不了什么？”她的声音沙哑的很，音色也很难听，也对，这么多年不说话了，她大概都忘了怎么说话了。

远处的容屿与医生，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控制不了至亲之人的生死。”燕舜回答的很认真，眸光深邃，往事涌上心头，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从浴室蔓延到他脚边。

“可怜之人。”女子微微摇着头感慨着。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忘记一切，重来一次吗？”

四目对视，他们看着眼中的自己，各怀心事。此刻，清澈的眉目中，藏着对深渊的惧怕，同时也藏着对过往的绝然。

“十八年了，她终于有了一丝人的活力。”医生感慨着，拍了拍容屿的肩膀，“如果真的可以，就让她忘记吧，别再这样辛苦了。”

“谢谢你，不过，此事，还请你帮我们保密。”容屿微微点头致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恭喜你又能拿到新的专利了。”这个医生是容屿在美国的同学，叫尤柯，专攻神经科的，回国后选择了这家精神病院，想近距离观察病人状态，多些临床经验。

“我不打算拿专利。”容屿看着两个精神交流者，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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