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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每日都要来给你诊脉?”明婳震惊,当初她答应裴琏的条件是因为她知道裴琏道伤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钱多事少,这种事她能不答应吗?
可如今若是每日都要来给他诊脉……果然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就算有也轮不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再次见到裴琏之后,他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明婳每次见到他都觉得紧张。
“你不愿意?”裴琏挑眉。
“愿意,愿意。”明婳连忙答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和裴琏废话了那么久,不但没能快点回去反而还得了个每天都要干的活。明婳气结,加上她还想着赶紧回去吃晚膳,便道:“你把手伸出来吧,我来给你诊脉。”
按理说诊脉分为望、闻、问、切四步,明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自然跳过了问的步骤,直接上手去诊脉。可还没等她碰到裴琏的胳膊时,对面便又找起了茬。
“你就让孤的手就这么放在这桌子上诊脉吗?”
以往太医们诊脉都会放一个软垫在桌子上,软垫上再垫上一层柔布。可是明婳是野路子出身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她扫视了一下四周,眼见之物不是笔架就是砚台,没一样是看起来能垫手的。
反正只要不把他的手放桌子上不就行了?明婳如是想着,便拿起裴琏在桌子上的手将它放在自己另一只手里托着它。
明婳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看向裴琏,仿佛在说“这样总行了吧?”
对面的人先是瞳孔放大,继而脸色发青,最后恢复正常从最嘴里挤出几个字:“……诊脉吧。”
虽然明婳觉得裴琏应该是脉象虚浮肝气郁结之人,可是事实告诉她此人的身体好得很,甚至脉搏都比一般人感觉有力些,只是……
“你身体看起来一切都好,只是脉搏有些快,可是最近有烦心之事?”明婳道。
看她结束了,裴琏忙将自己的手从明婳手中抽出来,轻哼一声:“孤唯一心烦之事就是这条腿时不时还会疼痛。”
话虽如此,自从那日半夜出发去找明婳后,他腿上的伤口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不然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你是断骨,不是普通的腿伤,需要静养才是。”明婳道,“我之前给你用的有一味药是能加速断骨愈合的,不然你到现在都不一定能下地行走。”
提起这味药明婳就心痛,当时她还傻乎乎的和裴琏说了要一笔一笔的和他算账,谁能想到最后都被他一笔勾销了。
“这味药……”裴琏也想起来了,之前张恺找来的神医也提起过这件事,“你还有吗?”
明婳摇摇头:“自然是没了,那味药我只有一个,都给你用了。”
既诊完了脉明婳便想着要回去了,正打算起身告退时却又听到裴琏来了一句:“以往太医给孤问诊完,都是要写医案的。”
医案?那是什么东西?看到对方脸上透露出疑惑的神情,裴琏又道:“就是将孤每日的身体情况,用药方案都记录在册。”
“可是我不会写字啊。”明婳皱眉,她虽然能看懂一些医琏上的药材名,可除此之外的其他字她可是一窍不通。
“孤可以教你。”
裴琏脸上露出了明婳觉得熟悉的神情,很久以后她才想起来这种神情她曾在飞飞看到山里的野鸡时看到过,而下一秒飞飞便冲上去将野鸡的翅膀咬了一个洞。
那是一种看到新奇事物的新鲜感,夹杂着一些高高在上的征服欲和一丝难以逃脱的恶意。
胸腔里那颗心却是砰砰狂跳,连着嘴角也不禁翘起。
还好他刚才表现的不错,若是在她面前丢脸,他恐怕这辈子都不想碰马球杆了。
这一场偶遇,明婳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夜里回到月华殿,得知明日会有内侍回长安,明婳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写封信给裴琏。
但她也有女儿家的矜持,不想表现得太想他。
于是只在信里写骊山多么好玩、宫宴多么热闹,她在这里乐不思蜀,欢喜极了。
裴瑶见皇嫂写信,眼珠滴溜溜一转,也坐到桌案前:“那我也写封信给皇兄吧!”
她提起笔,唰唰两下就写完了。
明婳见状不禁好奇:“你写的什么,这么快?”
裴瑶不说,只嘿嘿一笑。
明婳也不好窥探隐私,便没再问。
转过天的傍晚,这两封来自骊山的书信以及一个小巧的包裹,就出现在裴琏的长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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