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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女中豪杰（第2页）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在那个雨夜，在那条永远开不到尽头的高架路上。<p>

“我啊！当然是师弟我啊！全世界都忘记你，师弟我也绝不会忘记你的！”<p>

师弟突然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双手抓住他的双肩与他对望，眉眼深情。<p>

先前那个目光哀伤而幽邃的师弟突然消失了，似乎被打回了原型，脱线而不靠谱。<p>

楚子航沉默地站着。<p>

心脏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下。<p>

从来没有人对他许诺以保护，而他从小觉得自己必须照顾很多人。<p>

但这一刻有个二不兮兮的师弟，向他承诺即使全世界都忘了他，自己也绝不会忘了他。<p>

这种感觉有点复杂，但似乎……还不错。<p>

“走吧，我拿下护照，你帮我拿着网球袋，我们准备出发去机场。”<p>

楚子航递出了网球袋，转头走出了卫生间。<p>

看着师兄“落荒而逃”的背影，路明非微笑而立。<p>

师兄，我们俩真的很像啊。<p>

都是那么孤独，又总是会将来自他人的善意视若珍宝，小心地温暖着自己，珍惜着身边的人……<p>

不过师兄你可比曾经的我要坚强太多了，真羡慕你啊。<p>

……<p>

楚子航拎出行李，检查了护照的有效期之后下楼。<p>

卧室里始终有一只收拾好的行李箱和一个装手提电脑的提包，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发。<p>

他一直都做好了随时踏上战场的准备。<p>

妈妈还睡在沙发里，只是打了个滚，楚子航把毯子的四角掖好，坐在旁边默默地打量她的脸。<p>

今天大概一整天没出去玩，也就没化妆，这样看起来女人也显得老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一个年轻时太美的女人配上醉酒后的老态，会让人觉得有点苍凉。<p>

要想明白这样一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还真是有点不容易。<p>

记忆中她对自己最靠谱的就是把自己生下来那次。<p>

可据那个男人说，那次她也想放弃来着，说生儿子会很痛吧？不如打掉算了。<p>

遗憾的是那时候楚子航已经有八个月大，医生严肃地告诫女人说这时候打胎纯属自杀，楚子航才保住了小命。<p>

从楚子航开始听得懂人说话，女人就把他抱在怀里念叨，妈妈生你下来可痛了，你要赶快长大了保护妈妈哦，下雨天说妈妈很怕打雷，要赶快长大保护妈妈哦，在她还去舞蹈团上班的时候每次回家都说，妈妈上班可辛苦了，要赶快长大赚钱照顾妈妈哦……妈妈可脆弱了妈妈可累了妈妈吃的苦可多了……<p

因为妈妈那么不容易，所以家长会妈妈没有来，春游没有人给他准备午餐，下雨天没人来接，发高烧的时候……那时候妈妈倒是陪着他，只不过她对如何照顾发烧的小孩毫无经验，所以既没有喂药也没有喝水，而是摸着楚子航小小的额头说，头昏不头昏？妈妈给子航唱首好听的歌吧……<p>

但楚子航从来没有怪过她。<p>

因为妈妈已经很好很好了。<p>

雨打在落地玻璃窗上沙沙作响，楚子航静静地坐在妈妈旁边。<p>

女人翻了个身，无意识地踹了踹他，楚子航又把被她掀翻的毯子重新盖好。<p>

他并不担心妈妈醒来，她一睡着就睡不够绝不醒。<p>

明明早就不小了，却总是没心没肝的样子，只知道和阿姨们一起喝酒、买东西、旅行、聚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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