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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祖母的用心（第3页）

林尽染颔首应下，便告了退。

祖母适才所言是要将‘二夫人’这个称谓限制在她院里，既暗含她对元瑶的肯定，又给足了体面。可这并不意味着真能在大将军府随意称呼元瑶为‘二夫人’，否则岂不是让许倬云难堪？

李时安刚刚的态度已然是有偏向的意思，太夫人便替孙女揽下这恶名。此举既让元瑶感念她这孙女的袒护之情和宽容之德，又能正告他们当中的利弊。既掐准了林尽染这孙女婿会心生顾忌，多加忖度，亦算准了李时安会挺身而出。

可转念一想，倘若祖母当真要针对元瑶，又何必允她过府拜年。爱屋及乌，祖母对李时安关切人或事也是发自心底的关爱。

是时赵伯匆匆进来回禀，“姑爷，公主殿下将至，是否请二夫人和小姐出来相迎？”

“公主殿下？”林尽染正教小祖应如何摆弄九连环，双手悬停在半空，愣了好半晌方才问道，“是昭楚公主？”

“是，刚出延喜门。”

似昭楚这等地位尊崇，又是未出嫁的公主，本不宜抛头露面。然譬如重臣母辈每逢寿诞、丧仪亦或是节庆等重要场合，亦会奉诏代表皇室宣谕恩宠。此举既符合君臣恩礼的礼制，亦彰显对功臣的特殊待遇。

目下楚帝抱病未出，太子代理国政。于身份地位而言，昭楚的确是慰问、安抚的最佳人选。况且今日恰逢李时安归宁拜年，无疑会使这类的交涉更添几分亲族温情，多了柔性转圜的余地。

可林尽染是臣子，公主与外男会面终究是不妥。难不成楚帝至今仍未放弃牵合二人？

“是哪位随侍女官同行？”

“尚仪局的沈掌赞。”

“尚宫局未有同行？”

赵伯沉吟片刻，方才回道，“未曾听说有尚宫局的典宾相伴。”

林尽染犹豫片刻，“府中身膺诰命者唯祖母一人，然祖母年事已高，唯恐不能外出亲迎，劳沈掌赞代为引路。赵伯，烦请向祖母和二嫂嫂通传公主将至。”

这随侍女官的讲究便在细微处，若有典宾、掌籍及女史随侍，公主此行必是奉诏传旨的公干，仪程繁琐异常；然若是尚仪局及宫娥随行，这便算是私访，礼数较前者也要简省许多。

“姑爷言重了，老奴这就去办。”

既是公主将至，林尽染自不便久留前院。况且昨夜将将与公主会面，目下尚无应对之法，再见除却会徒增烦恼，别无好处。

当下与小祖应收拾好这些哄孩童的物件，躲到李时安先前住的院子里避去。

未几，昭楚的仪驾停驻在大将军府前。

刚进门，昭楚身边的和铃不免犯起了嘀咕，“殿下亲至，大将军府竟无人相迎，未免太放肆。”

昭楚脚步一滞，面色陡然一凛，叱责道，“住口！太夫人若亲自相迎，本宫怕也是担待不起。大将军府上下包括林夫人在内，并非不能封赠诰命，而是出于尊崇太夫人，故而拒受。”

这个中原委曲折繁复，据传李荣元身故后，因无后嗣继承，李荣基理当承袭世子之位，许倬云为世子妃，而按制册立世子妃，首要前提便是获封诰命，从无“世子妃无诰命”之说。

或是出于对长兄和长嫂的怀缅，又或是对太夫人的尊崇，大将军府的女眷至今仍是拒受诰命。如此种种，以致在李荣基过世后，朝廷始终未对各府官眷加以封赠。

和铃惶然地伏地叩首，“奴婢该死！”

昭楚语调微冷，皱眉道，“念你初犯，本宫饶你不死，回宫后自领十杖。”

服侍在太夫人身边的老妪前来引路，礼数很是周全，“殿下此言折煞我等。只因太夫人近日眼疾深重，兼之腿脚不便，不能亲迎，还望公主殿下海涵。”

“本宫奉父皇口谕前来探望太夫人，算是私访，不必拘礼。”

“二夫人和小姐已在内厅恭候，殿下请随奴婢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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