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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寺、雁、家、佛祖、花……
都是支离破碎的单个词汇,组不成任何有意义的句子。
“这没用。”他把纸还给吴耷拉,“就没别的了?他们两不出屋子吗?”
吴耷拉摇头,“除了万岁召见,他们从不出门,法王年纪大了有附骨疮,不适合挪动。哦!只有刚来的时候,第一次喧哗后,神童出来过一次,把大殿四周的风铃都换成了如今的样子。”
“原来不是这样?”
“不是。”吴耷拉带舜安彦去后殿瞧,“原来都是青铜制,有阳刻偈文的。我也禀报了万岁爷,万岁爷说畅春园的庙里也挂着这样的,就随神童去了。”
吴耷拉忧心不已,“佟少爷,这事可怎么办呢?”
“没什么了不起的,法王尊贵,如今只是住在这里。吴都统早些休息吧。”
“歇不了,我心里不踏实。”吴耷拉附在舜安彦耳边说,“我瞧见那个神童浑身瘆得慌,我和您说个事儿,你看看是不是我多心了。”
吴耷拉是康熙跟前积年的老人,他十五岁开始做康熙的贴身侍卫,至今二十年不止,不但上过前线,还为康熙收编和训练了新满洲加强近卫。
连舜安彦授官做侍卫时,也是他做的考校。
这种职业军人,都有天生的直觉。
舜安彦让他但说无妨。
吴耷拉道:“我觉得,后殿的喇嘛们,更怕神童。”
“什么意思?”
“就是挂风铃那天,法王在屋子里喊了句,那句我听懂了,是蒙文抓他进来,可里面伺候的喇嘛没一个出来的。神童自顾自把风铃换完又进去了。”
“吴都统心细啊……”
舜安彦食指和拇指不停地搓着,心思转得飞轮一样都没转出点什么。
吴耷拉本可以回府过元宵,可他敬业,又怕第一天舜安彦不习惯,坚持留在普度寺陪他。
因是元宵,他还让人备了壶热酒来。
“佟少爷辛苦了,才从大漠回来,就跑来干这差事。”
“也是事从紧急,四阿哥也在刑部待了整个过年了。”
“这群喇嘛啊,都不是东西。在大漠上宛若神明,横行无忌,视牧民为其囊中之物,我出入多年看得多了。哼,那个法王腿上碗大的附骨疮,每天夜里疼的直哼哼,焉知不是报应。”
舜安彦给吴耷拉倒了杯酒,“吴都统别说了,喝酒吧。”
“这事可怎么办喏。”吴耷拉举起酒,愁绪浓到化不开,“再拖下去,北边的两个死了,这个也死了,那可就全乱了。”
舜安彦安慰他:“或许乱中有生机呢?”
“看不出来,乱了这么多年,包括这次,这话万岁爷上次问我,我也如实说了,看不出来。”吴耷拉借着酒劲指向正殿,“换法王那个徒弟继续吗?没用,狼子野心,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坑在哪儿。”
舜安彦把他酒杯夺了过来,吴耷拉趴在桌上红着眼说:“这神童当年送进京也是我送的,这事您知道不?”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上书房呢。”
吴耷拉笑着拍拍他肩膀,“你是同期授侍卫的孩子里最老成的那个,我有时候都不记得你那年十四,马武,就万岁爷跟前的侍卫马武,他老和我说佟家少爷一说话一做事和三十了一样。”
舜安彦低笑了下,前世加清朝,他早就过三十了。
“吴都统,还是说说神童进京吧。”
“哦,那事啊。扫荡准噶尔残部时候抓到的,他那时候正护送他外祖母灵柩说是要去落葬,他外祖母据说是噶尔丹的表妹。”
“这我知道。”
吴耷拉挥挥手,“诶,你不知道,当时探子说他外祖母是种我军流矢死的,所以万岁爷才把他押在京城。”
“是投靠准噶尔了吗?”
吴耷拉摊开双手,“不知道,法王作保,老汗王也作保,再说他当时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万岁爷拿他怎么着都显得不厚道。”
这酒喝到后半夜,舜安彦让人扶吴耷拉睡了,自己则在普度寺里巡逻一圈。
在正殿门内,果然听见了吴耷拉说的疼痛的哼叫。
侍卫禀报道:“佟大人,里头一直这么叫,每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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