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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喝了两口便喝不下去了,转头看着军雌笑了笑,道:“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路彻得斯接过凌长云手里的杯子,重新抵到他唇边,“嗓子都哑了,再喝点儿。”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只得就着他的手再喝了一口,含着水便轻推了推军雌的手腕,示意自己真喝不下了。

nbsp;nbsp;nbsp;nbsp;路彻得斯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没再追问,只道:“卡琉希这两天的情绪稳定不少,阁下要去见见他吗?”

nbsp;nbsp;nbsp;nbsp;那日打晕亚雌送来检查,初步断定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但基本能确定曾遭受过巨大创伤。

nbsp;nbsp;nbsp;nbsp;说到卡琉希,凌长云慢慢吞吞地咽下了水,垂到膝上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

nbsp;nbsp;nbsp;nbsp;路彻得斯察觉到他的沉默,垂眸扫了眼雄虫膝上隐隐有些发白的指尖,倾身搭在他的手背上,盛夏酷暑,触手却是微凉的温度。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路彻得斯道。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缄默半晌,抬眸对上路彻得斯的眼睛,轻声道:“有件事一直想问。”

nbsp;nbsp;nbsp;nbsp;路彻得斯也缓了声音,覆了层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凌长云的指节:“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抬手抚上军雌的眼尾,似是要从那双浅红的眸子里看出点儿什么:“你那天想让我看的,是这个吗?”

nbsp;nbsp;nbsp;nbsp;“……那天是想带你先去见一见托伯茨喜欢的那名亚雌,”路彻得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眸底困惑一闪而过,“到底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看着他,看进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可搜来索去只有如水的平静。

nbsp;nbsp;nbsp;nbsp;“我去见见卡琉希吧。”他道。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亚雌一个人住在八楼尽头病房,帘拉到底,灯打到最大,推门进去就是一片有些晃眼的白。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按着开关将亮度调低了些,门被人刻意调了关不紧,只虚虚掩着一条缝。

nbsp;nbsp;nbsp;nbsp;他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地注视着面前打着点滴半靠坐在床头的亚雌。

nbsp;nbsp;nbsp;nbsp;“卡琉希阁下。”

nbsp;nbsp;nbsp;nbsp;从推门进来到在椅子上坐下,亚雌一直没有动,就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到听见这么一道略哑却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nbsp;nbsp;nbsp;nbsp;“亲王殿下。”他好似又恢复了之前接小虫崽回家的平和模样。

nbsp;nbsp;nbsp;nbsp;久不曾开口,亚雌的声音仿若是从喉咙里硬撕出来一样掺了凝血,也像是身居火场吸了大量浓烟后一般,听着便如剜在皮肉上似的,一下一下刮得人生疼。

nbsp;nbsp;nbsp;nbsp;“亲王殿下来,是想骂我,些什么?还是,咳咳,我的刑罚下来,了?”他说得艰涩,不时夹杂着几声呛咳。

nbsp;nbsp;nbsp;nbsp;“不,”凌长云道,“我只是想,问一问。”

nbsp;nbsp;nbsp;nbsp;“问什么?”亚雌又咳了两声,这次说得要比之前滑顺了些。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第73章

nbsp;nbsp;nbsp;nbsp;第73章苦痛你会杀了我吗?

nbsp;nbsp;nbsp;nbsp;“什么?”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亚雌平和苍白的面容渐渐涌起了不正常的底色,嘴角几近扭曲又被强行压下,最终化为了一声嗤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对他动手?还是为什么我想——”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像是有些说不下去,插了针的手拧着薄被掐紧,削瘦的手背往上鼓起,贴上去的流胶带被扯起了一角。

nbsp;nbsp;nbsp;nbsp;“杀了他,”他道,“您不知道吗?到现在也有五六天了吧?想必四皇子也已经将我上下都查了个遍——”

nbsp;nbsp;nbsp;nbsp;“我是问,”凌长云出声打断了他,“为什么,你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nbsp;nbsp;nbsp;nbsp;“……什么?”亚雌懵然。

nbsp;nbsp;nbsp;nbsp;“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查了你。你对你的虫崽很好,你也将他保护得很好,我这几月去了那么多的学校,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敢悄悄跟在雄虫后面回家的人。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天突然变了吗?”

nbsp;nbsp;nbsp;nbsp;亚雌手上的针骤然戳破血管,难以抑制的肿痛自手背蔓延开来。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他扯了嘴角却笑不出声,“亲王殿下你查过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有病,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凌长云的声线拉得平直,扯着细线绷在了里面:“他出生的时候你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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